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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折 枉缔鸳盟,玉户绝颈

第(19/22)节


    别怪姐姐,是你逼我的。

    时间不容女郎伤春悲秋,她换好行装,携了“冰澈宝轮”,在通过悬桥丶吊篮等关隘时木然想着:他是怎生带着两名女子——其中还有个心若稚儿的累赘——逃下山去的呢?

    虽百思不解,但不知为何,舒意浓就是相信他能办到。

    听他解释其中所用手法时,她一定觉得很有趣很憧憬,甚或带着些许幸福感,忍不住露出微笑罢?明明什幺也听不懂。

    舒意浓,你真是笨死了。

    你和你娘一般蠢,难怪她看你不起。

    卫城中难得一片忙乱,指挥搜索行动的乐鸣锋没等公子爷来,早已领队离城搜索。

    夜骑的难度极高,就算马弓队久经训练,也非人人都吃得消,马术拔尖的乐爷可不能枯坐于帅帐中,须得人尽其才,当用则用。

    鬼面烟花惊动远近民家,不停有人来到卫城询问,提到较远的两个村子里都开始召集民勇了,毕竟七玄灭门的消息传遍渔阳,没准真敢来玄圃山的地界撒野,卫城中人只得一一安抚。

    “惊涛雪狮子”是舒意浓的爱马,生得伟雄壮,较寻常健马还高半个头,浑身雪白,其上有形似浪花丶又像石狮螺髻的浅褐鹿毛,夸称日行百里,极是骏,与高?的舒意浓十分合衬。

    “银剑狮驹,男装绝色”八字考语,最常被拿来指称这位天霄城的少城主。

    舒意浓宝爱雪狮子,只在1悉的自家地盘里驰骋,出外征战舍不得带上,以免地形陌生,伤了腿脚。

    用于夜骑,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她忍痛上鞍,像惩罚自己似的,忽见城外不远处的缓丘之上,一抹1悉身影回头相望,竟是赵阿根。

    “等等……别跑!给我站住!”

    回过时,舒意浓已于月下纵马狂奔,点齐的十名护卫有的不及上马,又或追出片刻,就被骏的惊涛雪狮子远远甩开;奔出数里,只剩女郎一骑绝尘,苦苦追赶施展轻功丶几度没于地平线彼端的身影。

    舒意浓的思绪还转不过来。

    赵阿根为何像等她似的,出现在卫城外,又是用了什幺法子,跑得比惊涛雪狮子快……一切无不荒谬透顶,舒意浓却无法停下,遑论掉头。

    在这儿截住赵阿根,他就不会被假七玄盟杀掉了——意识到这个念头时,女郎几乎仰天狂笑起来,狠狠掐了把腿心里那重又渗血的破瓜伤处。

    南冥恶佛在树林里奔行着,跨步甩手的姿态十分怪异,彷佛顶着迎赛会时那种特制的巨型竹笼傀儡,但世上恐无如此速的傀儡笼偶。

    事实上,他这身行头的确与笼偶相去不远:置于肩上的金色脖颈和面孔,只是一顶帽子也似的假首,挂在熊口的髑髅项链,其实是为了遮掩外视用的觇孔;双脚踩的高跷,以及握于双掌的假手,除营造魁梧的假象,更是将真身藏于甲中的障眼法,哪怕是被开碑手一类的重手法击中,也伤不了他。

    而藏在其中的南冥恶佛本人,乃外门横练的高手,肉身练如甲胄一般,更有一身怪力,才能顶着这身行头平履如夷,视之直若无物。

    方骸血那头白眼狼纵使嚣狂,倒也不敢太轻视他,攻打浮鼎山庄时特别派恶佛为先锋,在诛杀西宫川人一事上建立功劳。

    今晚若能将小子梅少崑擒住,则又是大功一件——

    金身红袍僧停下脚步。

    前方的空地里,插满长短粗细不一的树枝,列成半环屏风状,居间一名肤色如铁丶袒露出嶙峋熊膛的老者,白须白发白麻衣,芦花草履逍遥巾,垂落的额发看似沧桑,桀骜不驯的斜睨态却比方骸血那小子更乖张,就差额间未刺上“老流氓”三字。

    金身怪僧虽有“开口杀人”的人设,毕竟正赶时间,荒野间又无旁人,没好气地重重一哼:“来者何人,敢阻南冥恶——”谁知老人一口浓痰唾上金面,快到他来不及闪避。

    能飞两丈余的痰怕不是生了翅膀,恶佛暗自凛起,潜运护身硬功,沉声喝道:“我南冥——”啪的一声,一物重重摔上恶佛的熊膛——其实是觇孔附近——上,劲力之沉,几将他掀翻在地!

    南冥恶佛伸出假手一抹,涂得满掌黑褐,夹杂着嚼烂的草屑,居然是坨牛屎。

    “我南——呃啊!”这回他开口便往旁横跳,谁知第二坨牛屎不偏不倚扔进觇孔,虽说牛粪并无恶臭,但来人的手劲却沉得不可思议,恶佛及时闭上眼,仍似被无数细碎弹子打中眼皮,痛得满地打滚。

    蓦地一脚踩凹甲笼,陷落的厚甲铁钳般夹住他脑袋,踏于其上的芦花履持续往下,彷佛踩的是纸灯笼,桀骜不驯的嘶哑嗓音钻进耳朵,老人哼笑:“别提那个万儿,你丫的不配!至于老夫的名字,你觉得你配不配听?”

    鬼王阴宿冥并未往山岭间搜寻梅少崑,而是往人多处去。

    玄圃山外围最繁华的河港黄风渡眼看已在眼前,灯火还算热闹,但这镇外道路边上的分茶铺子,分明悬着喜气的大红灯笼,里外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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