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海岸净·白莲真干净】(3)
第(7/8)节
王朝的州县已经建立多年,军队也在征召当地居民入役,州官的随从中确实有娜兰族裔,只是他们应该都已经算是大周皇帝的臣民。
那两个带着鞭子的娜兰士兵以后一直守候在粗大的立柱旁边。
他们站的并不靠近,不过皮鞭够长,鞭稍疾速飞掠过空中的时候,几乎是一道没有形状的影子,但是它有令人战栗的呼啸声音。
它的力量使人疼痛到心碎。
皮条的锐利打击使她的神经和肌肉紧张而且敏感,恐惧也使她从身到心都迸发出了更大的力量。
他们很有规律的保持着一左一右的顺序,在她抬脚不够快,不够高的时候打她,挨上鞭子的地方大多是她的两条腿,也有时候他们是在故意抽打她的胸脯,乳房上挨到的重重一击会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尖锐的喊叫。
她疼的站立不住,更不用说抬腿顿脚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甩开满脸披散的头发,她只是觉得在自己蹲下的有一个瞬间里,似乎是透过发丝的缝隙看到了一些天上的星星,那就是说她已经舞动了很久,天都已经转黑了。
汗流浃背的女人紧紧抱住自己的乳房跪到地面上去,她往地上碰撞自己的额头,像蠕虫一样扭曲身体,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排解开胸脯上凝聚的巨大痛楚。
她同时绝望地想到,立刻就要落下来更多的皮鞭了,她的腰背上的肌肉已经本能地抽缩成团,准备着承受新的打击。
不过她实际上挨到了横扫的一鞭,那一下撕裂了女人臀上的皮肤。
皮鞭的节奏清晰顿挫,它们像音乐一样动荡,而后会有一个间隙。
女人在停止的间隙中终于能够挣扎着支撑起来身体。
她需要继续舞动下去。
虽然南王其实已经不在看她,王在石台的一边和郡守低声交谈。
他等了一阵,才在一声一声沉重的鞭挞中踱步回来。
鼓和箫都在继续。
鼓点和鞭声似乎一直在互相探索和容纳,它们最终融合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平衡。
瘦高的老鼓奴抬头朝天,半闭住眼睛,身为一个奴隶,他所能关心的只能是音律。
而竹箫发出的曲调像一团被扯散的丝线那样缠绕牵连,它的曲折但是无限延伸的叙述感,使人觉得压抑和疯癫只是同一件事情所具有的两个方面。
而思想只是梦魇。
岭南王说停。
他说停下吧,过来跪下。
王在吩咐奴隶的那一刻甚至显得有些和颜悦色。
女人快步趋前,第三步却被铁链重重地扯紧了脖子,那一下使她接连几个踉跄,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下,她一时忘记了自己是被连锁在身后的立柱上,而且她的确是筋疲力尽了。
这样失态的奴隶可能会被抽上整整一夜。
女人在地下挣扎打滚,急着要让两边膝盖尽快挨到地面,才能让自己变成下跪的样子。
她终于趴伏着爬近到主人的脚边。
女人其实是在哭,她被吓坏了。
她喘息抽泣着仰起头来,一整张脸面上汗水淋漓,涕泗交流。
满把的眼泪鼻涕底下是一张中年女人粗疏斑驳的老脸。
那么多年里有过那么多的鞭打烙烫,鞭子抽的狠了,长好以后也会留疤,要是用烙铁往人脸上按过一下,那个印子就永远陷进了皮肉。
眼梢嘴角被这样的条坎凹坑牵连进去,横看不平竖看不直,再加上昨天刚挨过了那一连串左右开弓,沿路抽过去的大耳刮子,她的眼圈青紫充血,两边脸颊红肿发亮。
王还在上面看着,女人强压下去哽咽,抬手抹过两把脸,一边把散乱的头发顺到耳轮后边去。
后悔吗。
女人怔了一下。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王接下去说,你当初怎么不抹了自己脖子呢?要知道,那么多年里,有很多人问过我。
你怎么会蠢到要去救人民?人民是最没有记性,最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老师怎么教你的?王看看站在两边的两个带鞭子的男人。
我是让她跪下听我说话,谁又叫你们停手了?是,奴才疏忽。
两边都吓的各自机灵一下,他们赶忙摆开身架,重新挥动起来手臂。
王站在女人身前,重新开始的鞭子走的方向是她的后背。
鼓点已经不算快了,鞭子也不是太重,做跟班的当然知道主子的意思不是要把她揍到说不成话。
只不过人都聚拢到了一起,那一下一下皮条平拍在人肉上的爽快干脆声音,就是在人的眼睛底下炸响开来,听着可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女人在王的眼睛底下强撑住身体,每挨上一鞭,再怎么撑人也要有个抖嗦,胸口里的气息冲出来憋不下去,难免还要哎呀一声。
女人说,奴婢……哎呀……奴婢只能那样做吧。
人世间有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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