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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第四卷)】(332-335)

第(3/7)节
欲不能侵,系臣之所愿。”

    这小子在作死啊!丁寿背冒冷汗,偷觑榻上安坐的老太监。

    “和咱家以命换命,”刘瑾噗嗤一乐,“寿哥儿……”

    “小子在。”丁寿躬身应答,他已许久没这般拘谨了。

    “看他骂咱家的力气多大啊,锦衣卫的廷杖都是纸糊的么?”刘瑾看着丁寿似笑非笑。

    “公公,我……”

    “不用说了,上道联名奏本挨了三十杖,这回单独上疏,还是三十杖,便算是咱家饶给他的……”刘瑾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诮。

    ************午门之外。

    肩背以下被绑缚得严严实实的蒋钦伏卧于地,周边是虎视眈眈的锦衣校尉。

    杨玉看着面沉似水不发一言的丁寿,心中惴惴。

    “大人,此番怎么个打法?”

    瞧着毫无惧色,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蒋钦,丁寿轻叹一声,“照规矩来吧。”

    “是。”杨玉领命,准备上前行刑。

    “留他一条命。”丁寿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北镇抚司,诏狱。

    伤上加伤的蒋钦两股血肉模糊,伏在牢房杂草上昏昏沉沉,呻吟不绝。

    沉闷的靴声在甬道中响起,两侧逻卒纷纷行礼,丁寿一概不理,径直走到了蒋钦牢房门前。

    “蒋钦,你可知罪?”

    神智模糊的蒋钦强睁开眼睛,看清丁寿容貌后,一声嗤笑,“蒋某尽言官之责,何罪之有?!”

    “你已被削籍,再不是言官了,还敢再胡言乱道么?”

    “可我还是大明子民,”蒋钦突然厉声道:“一日不死,一日要尽言责。”

    “榆木脑袋,愚不可及!”丁寿恨不得撬开这小子的脑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一堆稻草。

    “尔等缇骑鹰犬,如何晓得微言大义。”蒋钦轻蔑地将头扭转一边,不屑一顾。

    “若非丁某这等鹰犬,你挨了六十廷杖后还能与我逗嘴皮子!”丁寿愤懑中夹了一丝委屈,老子为你顶了多大的雷,还没落一句好,里外不是人。

    蒋钦思之后,一声叹息,“缇帅援手王道夫之事,蒋某也有耳闻,可见良心未泯,何苦依附权阉,为虎作伥。”

    蒋钦转目丁寿,眼光中混杂着不解与惋惜。

    “管好你自己吧。”

    这时候想拉老子上船,晚了!丁寿拂袖而去,对一旁的狱卒只叮咛了声“给他上药治伤”。

    ************又是三日,牢门内外故人依旧。

    丁寿立在栏槛外,俯视牢内,“你要见我?”

    气色稍见好转的蒋钦仍旧不能起身,只是用手肘半支起身子,苦笑道:“蒋某有伤在身,请恕在下失礼之过。”

    看这家伙不再咄咄逼人,不知为何丁寿心中竟有种轻松的感觉,“无妨,安心调养,待出狱后再叙不迟。”

    “缇帅美意,在下怕只有辜负了。”蒋钦勉强保持笑容,“在下讨要纸笔,狱卒皆怕缇帅怪罪,不得已只有厚颜当面请讨了。”

    “你要纸笔作甚?”丁寿忽然醒悟,“你若怕家人担心,我可安排探视。”

    “不必让他们见我这等落拓模样,蒋某只想握管再上一疏。”

    “你当真不怕死?”丁寿矍然道。

    “死有何惧!”蒋钦洒脱一笑。

    “莫说你这道奏疏到不了御前,便是陛下真地看了,以对刘公的宠信,也是石沉大海,不起丝毫波澜,而你……”丁寿呼出一口浊气,语含怜悯,“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刘公公的脾气算不得好。”

    “既受国恩,便该仗义执言。”蒋钦道。

    “别信什么文死谏武死战的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古有名言。”丁寿并不打算放弃劝解。

    “圣人教训: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蒋钦道。

    “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可谓知礼。”丁寿又道。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蒋钦再道。

    “我……”二爷肚里那点干货如何是这两榜出身的对手,没几句话便哑口无言。

    “缇帅不必多言,钦只求笔墨纸张。”

    丁寿无奈,命人送来笔墨,蒋钦谢过。

    “蒋子修,家中还有何人?”丁寿忽然问道。

    “糟糠之妻,老父高堂。”

    “着啊,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你三番上疏,凶多吉少,若有不测,妻无所养,老无所依,谈何孝道?”

    “这……”蒋钦语塞。

    丁寿萌生一丝希望,“今夜你不妨好好想想,明日再给本官答复。”

    ************翌日一早,丁寿便急匆匆来到诏狱。

    蒋钦仍旧伏卧,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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