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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方路远找他去踢足球,他考虑到自己仅在电视上看过这类比赛,并未亲身上阵、毫无技术可言,却架不住方路远百般撒娇示弱,只能点头答应。几回玩下来,方鹿鸣的球技实在太烂而被一伙人控诉,就连起先说“只是一场游戏不必较真”的方路远也皱着眉头,苦恼地说:“哥哥,你踢得太差啦,要不你去当守门员吧。”
方鹿鸣见他不帮自己解释,而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去争辩,只得作罢。
到了他当守门员的时候,所有人似乎都已经串通好,该作弊的作弊,该放水的放水,频繁地将足球踢向他这边的球门。他有好几次反应不及时,被从天而降的物事砸得头晕目眩。他倒在草地上时,便有好几个男生围在他面前发出恶劣的笑声,就连方路远的嘴角也是往上扬着。
他觉得自己应当做符合自己年龄的事,比如不顾后果地站起身单挑他们一群人,比如像个小孩嗷呜嗷呜地哭起来。他本来就是小孩。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只不过摇摇晃晃地直立起身,平静地开口:“继续吧。”
中途休息的时候,有个小男生面色躲闪地走到他身边,做贼似的偷偷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毛巾,轻声道:“给、给你。”
他颇为感激地接过来说声“谢谢”,然而过了一会儿,小男生又走过来,脸上多出一块淤青,哭丧着脸说:“你、你把毛巾还给我。”
他还没来得及擦身上的泥渍,只得将毛巾还了回去。
踢完球以后,方路远笑着说不跟他一块儿走,而方鹿鸣担心他迷路,他愣住,随后又笑着说:“有这么多人陪我呢,哥哥你放心走吧。”
方鹿鸣其实是想让他跟自己一起回家,他一点也不喜欢一个人走夜路。但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可惜天公不作美,才走出一点距离便开始下起瓢泼大雨,他只好折回来躲雨,远远地便听见这一群人的笑骂声。
“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该打!当小三的儿子还能这么嚣张,真是看他不顺眼,就该给我们阿远出出气!”
“就是说啊,还有他妈怎么给他养的啊,长得不男不女,跟个弱鸡似的,就一小白脸,说不定以后要继承他妈的衣钵,被富婆包养咯。”
“哈哈哈哈!喂,我说阿远,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软了?”
这时方路远突然笑起来,佯怒地踹了说话的男生一脚,鼻子发生哼声,开口:“谁他妈心软啊,你们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我每天叫他一遍又一遍的‘哥哥’,自己都嫌恶心。我可不能对不起自己。”
“这几次你们都做得很好。”
其中一人委屈道:“阿远,黑脸都被我们唱遍了,而你一个劲地演白脸,你就不怕被他发现吗?”
方路远沉默下来,片刻后,他又恢复原来轻松的模样,笑着说:“发现又怎样,那也只能证明他是个蠢货罢了。”
方鹿鸣突然意识到,原来方路远跟他亲近并不是真的拿他当作哥哥,而是想要刻意捉弄他、整蛊他。他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拔了会儿野草,又抬头望向天空,雨势未歇,反而有愈下愈大之势。他生怕里面那群人走出来发现自己,于是深吸一口气,冒着雨离开这里。
回家时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浸湿,第二天不出所料地发起高烧。
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想要去客厅拿退烧药,然而他被昨天那几个球砸得浑身酸疼,索性放弃挣扎。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意识迷糊地想,要是自己就这么死了,大概直到尸体腐烂发出臭味才会被人发现吧。
他的嘴唇干得起皮,嘴里低喃着:“好渴”他哼哼唧唧地叫了许久,结果当真有神明显灵满足他的希冀。一小股水缓缓流进他的嘴中,他这才觉得课本上所写的“甘甜的水”并非胡诌。
被喂下半碗水后,他终于恢复些许意识,睁开眼睛,却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他不由地在心底纳罕,他来这里做什么?是了,应该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
方路远此时的演技生动自然,将忧心忡忡的表情刻画得恰如其分,开口:“哥哥,对不起啊,我昨天不该找你出去玩的。”
方鹿鸣想让他走,张口才发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就去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复又闭上嘴巴。
这时的方路远已经备好一杯温水和几粒胶囊,生怕他噎着似的,一粒一粒地喂给他。他木讷地开口、吞水、合拢嘴巴,重复着这一系列机械动作。后来这一个星期,方路远每天都会到他家里,殷勤地照顾他、喂他吃药。他困惑很久,竟然开始怀疑自己那天是否出现幻觉,小远这么乖、这么懂事,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他最后一天来时,手上拿着一根红绳玉佩戴在方鹿鸣的脖子上,眼睛缀着点点星光说:“哥哥,这是我送你的,你可不能弄丢啦。”
当时方鹿鸣嫌这块玉佩贵重,将它摘下来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可他最后还是把它弄丢了。因为他没有想到鞠橙橙不光会偷自己的零用钱,还会不动声色地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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