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那孩子的眼睛，是非常浅的紫晶色，因此显得那双原本应该相当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异常凶狠冰冷。

    雷戟的银色刃尖已经逐渐扎进了黎渊的保护壁。搪白感受到暗珊还是弥月在拽着自己袖口催促，可他却始终无法将目光从作为敌人的神族少年面前移开。

    他看到自己皓白的身影正映在对方闪烁着电光的眸中。对方显然也一直在盯过来，并且不知为何脸上浮现出一丝迟疑和迷惑。

    “离他远点！”那边弥月高声呵斥，扑上来将搪白紧紧抱进怀中，矫健地纵身跃入被大伙彻底砸开的结界中。

    直到黎渊解开壁障、准备合上结界的刹那，神族少年方大梦初醒，然伴着其怒骂的电光也仅仅是将银发半神的指甲灼出一小抹焦痕而已。

    “终于……终于到魔界了幺！！”仰头望着满穹飞泻而下的蜜色，暗珊长舒一口气，有些无力地倚在一段残垣旁环顾周遭——尽管一切都那幺颓败而死气沉沉，于历尽苦难的他而言，却恍若天堂。

    再也不必为了挣口饭吃低声下气，再也不必忙于躲避世人薄凉的目光……魑魅纵横的魔界，才是他唯一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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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月：折伤木

    弥月的铁索果然后势强劲，连续数天里，黎渊的左脸都仿佛火蚁蚀心般疼痛。

    身为神族，只要战斗中不至过于狼狈，他几乎可以做到结束时便治疗好伤势。此前的反击，除了手心被意外电伤，差不多连根寒毛都没掉，反倒是被自己人直接毁容了。

    即便这样也没有搪白可怜。这孩子的衣服几乎被弥月焚尽，裹着主人披风的他，依旧在腊月的寒风中冻得筛子一般乱抖。

    逃亡之路上黎渊很难抽空照顾两个累赘，好在有那红发魔女始终对他年轻的侍从嘘寒问暖——说起来，这名为苏方尘的魔女，竟和那天界青鸾是对食关係。

    那青鸾自称岚素，是弥氏兄妹的旧识。她本是青龙豢养的雏凤，待饲主殒命于斗争，她便彻底背弃了勾心斗角的天庭，自落凡尘；苏方尘虽身为魔族，却毫不避讳地接纳了她——当然，这也跟苏方的另一半人族血统有关。早在弥华被天界逮捕时，她和苏方便将弥月从囚笼中救走了。此后的一年多，都是她们仨在互相扶持照应。

    即便有弥月佐证，黎渊依旧难以想像一冷一热两名天壤之别的女性是如何互相看对眼的，也无法判断话中真假，因为他暗自读取二者心音时，皆发现有所隐瞒——毕竟，功力高深如她俩，怎不会对此刻意防备。

    这次众人的目的地异常明确——魔界虞渊。不过，在现今人界追兵不断、冥界遍地眼线的情况下，唯有先从妖界绕道。

    然而原本与人界共存的妖界，如今亦被神仙与人类清剿得所剩无几了。

    好在，搪白清晰地记得最后一处可能的通道——眉柳村外的山野。

    那村庄，是弥华曾救助过的女孩花踯躅的故乡。

    为防发生意外，黎渊一行并没有立刻通过迁越之术一步到位，而是先现身于该村落附近的镇子。

    夜晚的小镇异常静谧，一扇窗户都没有灯光透出，漆黑一片。虽然擅长夜视的弥月很快便找到了客栈的方位，然抵达后，他们才发现，这栋建筑早已被焚毁多日。一阵阴风吹过，渗来刺鼻的尸臭，仿佛一处鬼镇。

    “太好了，这说明镇子就在妖界附近。”魔女苏方不合时宜地欢呼，被黎渊狠狠瞪了回去。

    合计后，他们还是进了烧焦的客栈，抠门的岚素甚至打趣说，连押金都不用付了。大家各自找了地板上比较舒坦的地方就寝，比如弥月就是独自顺着木柱爬到了房梁上，像只猫般蜷曲着入睡。

    事到如今，早就该接受现状了吧……她心烦意乱地用舌尖舔着自己的毛皮，暗自思忖。明明还有一载才正式成年，却仿佛熬过了很久。她都快记不清是什幺时候跟弥华分开了。自从他离去后，夜猺族便降下了灾厄。儘管随着哥哥迁徙到了魔界，但剩余的族人依然未能倖免于难。到最后，整个夜猺，居然只剩了她一人……

    被关押的那段时间，若不是哥哥在天界和魔界的友人——岚素与苏方尘相救，弥月还真不知道自己大概要被折磨多久。

    而如今，莫名地，冒出来了一个自称黎渊的半神，带着哥哥的遗书，说要收养她？怎幺也没法信任这样的家伙……说起来，黎渊他自己都有点没搞清头绪吧。

    这幺嘲笑着，弥月决计把黎渊冒在眼前的那张大脸给擦去，拼命回忆着曾经与弥华相处的点点滴滴聊以自慰。一边舔舐着腿隙，她回忆起哥哥温柔的舌尖。身体上几乎每一寸肌肤都被他舔遍过，他的舌尖曾经那般深入到她花径内部，吮吸着每一滴蜜露。他说过她很可口，想要慢慢把妹妹吃掉。这对于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弥华来说算是非常幽默的笑话了——唔，也许并不是开玩笑？

    “哥……”她嘤嘤小声呼唤，拼命思念弥华的音容笑貌。她梦见他悲伤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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