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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兄长又怎样】(19-31)

第(13/19)节


    桌子摆成左右两排,一边四张,四尺宽的桌子中间留了一拳的空隙,这个排布的方式倒比正常的私塾紧凑很多。

    何甚昱坐在右手边倒数第二排冲何语挥手,“表姐,这边。”

    看样子是想让何语让一下洛宣承,别去坐倒数第二排的那个空位。

    她自然晓得,赶在洛宣承开口之前对他说:“坐在表弟后面的位置觉得安心些,洛世子可莫要与小女挣呀。”

    这话讲得缘由明确,看着像一句俏皮话,也可能真的就是这样,原要君子礼让的洛宣承只能作罢,自行去了靠前的座位。

    两人落座之后,最后一位学生也终于来了,是个衣着朴素的少年,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清澈的眼眸落在何语身上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调整过来,姿态略低的向何语作揖,没有多言便落座了。

    他的瞳孔很特别,是一种很浅淡清透的红棕色,何语心中便有数了,这少年是李家庶子李复临。

    何甚昱的原话说,他处境有点惨,策论倒是不错,李家庶子有叁人,两个哥哥都没轮到来听路夫子的课,李尚书唯独许他来,可想而知遭人嫉妒。

    往后的日子里,何甚昱带着何语时而早时而晚,座位没有一天重样的,这是每个学生的默契,要应夫子的意愿做到公平,也要有分寸不能压位尊者一头。

    只有那个李复临,永远最后来,坐在最后一排。

    有一日下学,何语的衣袖沾了墨水,便去偏殿更衣,出来时谢绝了李府下人相送,熟门熟路的往大门口走。

    谁知,在花园碰到一伙人正把一个人按在水缸里。

    受害的那人上半身都被压在水缸之中,有时能勉强露出双手,弄得水花四溅,周围的石砖湿了一大片。

    花园中规则的排放着数个水缸,几乎每座大宅都有,是用来防火的,日常会在里面养些睡莲、锦鲤。

    何语喜欢这些,路过时都会停下来看一看,没想到水缸还能害人命。

    眼看闷在水中的那人都不挣扎了,按着他的几个人依然不放手。

    何语拉着秋意退到拐角处,让秋意装作跑过的喊道:“洛世子!书掉了!”

    郡王世子的名头果然好用,那一伙人立刻作鸟兽散,风一样的跑开了。

    就算失去桎梏,被按在水里的那人依然保持着头埋在水里的姿态,何语与秋意连忙把人从水缸里拉出来,仔细一看,是李复临。

    他总一身朴素躲在角落,不抬头也不说话,时常注意不到他。

    此刻,沾湿的黑发狼狈的贴在状如金纸的面颊上,比往日的苍白更没有生机。

    “没呼吸了!秋意快把他放平躺下。”

    两人手忙脚乱压他的胸廓,“李复临醒一醒!李复临!”

    何语注意到二人力气太小不见起效,她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只能帮他呼吸,对着他嘴巴吹气才行。”

    救人紧迫,何语挽了挽袖子就要上,秋意慌忙用手按住了李复临的半张脸,“不行小姐!不能毁了您的清誉,我来!”

    挺拔的鼻尖都被秋意压歪了,可见反对的强烈。

    好在,下一刻李复临突然咳嗽起来,咳出许多水,恢复了呼吸。

    他纤长的睫毛沾着水更显浓密,清透带着易碎感的双眼眨了又眨,像是终于看清眼前人,缓缓呢喃道:“是,是何小姐啊…多谢相救。”

    何语递给他一块手帕,“擦一擦吧!”

    “多谢。”李复临接过手帕擦着脸上的水迹,他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难堪、没有恐惧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好像……他已经习惯发生这样的事了。

    何语眉头拧了起来,“那些人是谁?为何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那样对你?”

    “那是我的庶兄们,没有家主的授意谁敢残害手足?那可是重罪……只是以前还顾着脸面,咳咳咳……”李复临望着何语露出一抹苦笑。

    漂亮的眸子在终于在有人正视他时,透出了绝望。

    自那之后,何语便无法忽视李复临。

    她总是不经意的注意到他,衣摆上的脚印,短暂的跛脚,衣袖里的皮肤有狰狞的于痕。

    除了这些狼狈,还注意到了他瘦削、刚劲的字,渊博的学识和超乎常人的坚韧。

    何语近日总会费些心思,悄悄丢给李复临包装简易的药品。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计划下,何语坐在了最后一排,同李复临一起。

    她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李复临的衣袖,在靠近他的宣纸边上写下:近日安否?

    李复临也写字回到:安。

    何语继续问:可否在居云楼相见?

    李复临回:可

    居云楼是一个说书茶馆,何语无聊时总去坐坐,今日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了,两个人都避人耳目,在居云楼的包厢里相见了。

    两人像是多年老友,犯不着多余的寒暄,安静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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