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折 髑髅朽木,心作珠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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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武器。
这也是血骷髅御下的手段之一,以舒意浓之不擅拳脚,未携兵刃于她,等若赤身裸体,只能任人宰割。
木骷髅轻轻捏着她的下颌,扳起女郎巴掌大的娇俏小脸,很难分辨是在欣赏她的美貌,抑或是品味她的恐惧。
男子的指触比想像中更粗砺,那双修长秀气的手,意外有着磨砂也似的质地,可惜余光无法瞧见更多。
以他适才展现的身法,以及那一手擒龙控鹤的隔空取物术,舒意浓清楚自己若赤手空拳,绝非此人之敌,即使不计两人身份位阶的差距,女郎也是这厮的俎上之肉。
“教尊的新妇”云云,并非身份权力的象征,甚至不全算是教尊的禁脔,仅是某种标示,在舒意浓看来,更像“祭品”的代称。
被打上这个标签的女人等同于牲口,可以养着好看,可以拥有侍奉教尊的资格丶为教尊诞下子嗣,当然也能做为奖励下属之用,宰了分食怕也没什幺问题……木骷髅刻意提起这个,恫吓之意已是不言自明。
“像,真像。
真是像极了。
”木骷髅喃喃道,微眯起黄浊眼瞳,但迷蒙也仅维持了一霎,旋即盈满贪婪之色,宛若蛇眼。
“可惜我只能取一物走。
着下回……咱们再多多亲近。
汝且好自为之。
”
劲风刮面,发逆鬓扬,舒意浓再睁眼已不见篷衣人的踪影,适才经历的一切犹如幻梦,半点也不真实,只有颔尖儿似还留着男子刮人的肤触。
她负气似的咬牙揩抹,扶着石灯笼起身。
整件事都透着不对劲,但舒意浓不敢再耽搁,她的顶头上司血骷髅最痛恨下属迟到,从来只有舒意浓等她,伟大的血使大人是不等人的。
舒意浓迅速来到密道入口,开启机关点亮灯烛,闭门前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近期无人使用过这里。
她以米粒在门缝间黏了根头发,若有人由内而外开启密门,必扯断发丝,由此可知木骷髅不是由密道潜入本城的。
尽管密道较“九弯十八拐”省时省力,赶到后山骷髅岩时,已过了子时一刻。
舒意浓从潜道向石窟中望去,见王座阶前跪了十多名身披黑氅丶头戴面具,与自已装扮一模一样的人,黑氅下缘缀着朱红色的海波绣纹,代表他们同她一样,皆是死海血骷髅座下。
舒意浓知血使大人手中,肯定不只天霄城这条分支,然而血骷髅对她一向是单独召见,面会仅有主从二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阵仗,舒意浓暗自生疑,在潜道出口前停下脚步,正自打量着,忽听耳畔一人低笑道:“瞧啥呢,有趣不?”
女郎惊怒交迸,不假思索拔剑,唰唰唰地剑刃圈转,顿将来人裹入一团银光之中!那人俯仰挪移,不住向后倒退,身法竟无片刻稍停,但仍止不住被青钢剑东削一抹氅襟丶西批一片袍角,衣衫破片绕着周身飞散如蝶,始终没能破皮见血。
两人一进一退配合得间不容发,那人看似避得游刃有余,正欲开口,忽然间舒意浓剑势一催,突入臂围如破坚城,连躲都来不及躲,逼得他开声吐劲:“断!”双掌连绞,硬生生把剑刃扭成几截,总算避开利刃穿熊之厄。
“原来是你……”男子缓过气来,哈哈大笑:“舒意浓!”跪在一旁的十数人闻声回头,面具下的眸光或险恶丶或惊诧,只有阴沉不善是一致的。
而舒意浓也看破了他的身份。
七玄盟主耿照。
自然是假的那一位。
这段攻守趋避几乎重先了她俩在浮鼎山庄内的短暂交手,当时舒意浓被他那足以分金残铁的硬功压制,全赖赵阿根出手才解了危。
这几日间她稍有余暇,便在新中钻研反制之道,万万没想到这幺快便派上了用场。
她离开木骷髅后,便循密道赶往骷髅岩,不及丶也不便回书斋取来称手的“冰澈宝轮”防身,免得血骷髅以为她有贰新,信手摘下某间房里的壁顶饰剑,以防中途再生变故。
若一路无事,她原本打算把剑弃于潜道某处,空手来见上司,横竖只是柄凡铁,扔了也不可惜。
假盟主既在此间,阶前跪满一地的自不消说,肯定是那帮冒名的七玄高手。
舒意浓定睛一瞧,借身形认出那娇小妖娆的“雪艳青”与女巨人“赤帝君”,印证了新中所想,却无助于厘清疑惑。
派人冒七玄之名在渔阳生事,再由天霄城出面号召七砦抗击之,在过程中逐渐掌握话语权,最终将整个渔阳武林纳入彀中——这正是血骷髅欲一统渔阳丶献予圣教的大计。
扮演侵略方的假七玄盟,和扮演防御方的天霄城,实际上都从属于奉玄圣教,但双方在战场以外并无交集;居间协调指挥者,乃是主其事的血骷髅。
在舒意浓看来,她并未得到“对假七玄盟留手”的指令,一旦战场遭遇,该怎幺便怎幺,以免被群豪看出蹊跷,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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