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夤夜惶竞,燔火朱明
第(5/7)节
间虎视眈眈。
今日之劫,怕是逃--------不过了。
星陨异铁再怎幺珍稀,毕竟是身外物,抵不过性命宝贵,况且昆儿不仅是他的徒弟和义子,是东燕峰续掌双燕连城的未来希望,更是他亡妹留下的唯一骨血,若教死于外道七玄之手,要怎生向妹婿交待?
但有件事,梅玉璁定要问个清楚才行。
“是七玄同盟里的哪一位,索要异铁?”
他从内袋里取出一个层层包裹的布包,正因怀揣此包,身形才微显佝偻。
异物一除,梅玉璁顿时直起了腰杆,挺拔若劲竹,整个人更显嵚崎凛然,将布包高举过顶,提气喝道:
“七玄得此异铁,意欲何为?”声音远远送出,震得最外圈的林叶沙沙晃摇,这下就算山庄内的众人1睡多时,也该被喊醒过来。
雪艳青似已料到他会使出这等近乎泼皮的手段,毫不意外,嘻嘻笑道:“你得到异铁,原本打算干什幺?”
梅玉璁没料到她会以问代答,微微一怔,冷道:“梅某半生洪炉铁砧,铸炼更是我双燕连城的百代志业,得此材,岂能不铸一剑宝刀,留名青史哉!”
“正是如此!”雪艳青击掌大笑:“我undefed
来:祭血魔君成了焦炭,赤帝那女汉子眇去左眼,但他们都是单打独斗败下阵来,相较二者,哥俩儿半天还拾掇不下,简直没脸了。
在主上心中,梅玉璁绝不该是如此难缠的目标,再拖延下去,就算最后拿下这厮,难起震慑渔阳的效果,功不掩过,岂非是白饶?
玄帝君把心一横,咬牙道:“留!我要出绝招啦。
”白帝君与他同出一源,心知搭档开声,非是向对手示警,而是功蓄劲耗时,让自己争取时间来着,蛇钩蜈剑连绵施展,急攻少年,打的正是“射人先射马”的主意。
“兀那贼子,连孩子也不放过!”梅玉璁拆解得狼狈,眦目欲裂。
“五帝窟行事,几曾放过孩子?”白帝君哈哈大笑,信手在少年臂上拉了道鲜血淋漓的长口子。
玉面蟏祖叫道:“薛百螣,你忘了盟主的吩咐幺?”高瘦道人暗啐一口:“不用你个骚货假好心,没见这厮便是拿徒弟当盾牌幺?”嘴上应付:“行啦行啦,死不了的,监军大人可消停了。
”
梅玉璁单臂难护弟子,逼急了,将布包朝白帝君面上掷去。
白帝君侧首让过,心下大喜:“好嘛,送彩头来了。
”蜈剑连转,似抢攻实牵制,百忙中蛇钩回身一勾,满拟夺下异铁,岂料却扑了个空。
蓦地一道凌厉劲风袭体,来势丶方位,乃至那股恶心人的螺旋劲儿,皆与适才梅玉璁脱手时截然不同,可惜已应变不及,被天下至坚丶烈火难熔的星陨异铁砸中背心,砸得他口吐鲜血,整个人撞上院墙,倒地再也不动。
这招“衔石东飞填沧海”的甩手剑,是以《朱明剑式》的“六鳌骨霜”丶“金阙如梦”和“鼎湖飞龙”三式连环而成,剑出似活物,游龙般闪过诸般障碍,无论朝何处出手,皆能贯穿敌人背心后再回到剑主的手中,如此才算大成。
正因极其难练,才被冠以象征儒宗的“沧海”二字,以示尊崇。
双燕连城一甲子内,莫说练成,就连练到第一层“剑出似有灵”丶能避行进路线上诸物的,也仅梅玉璁一人。
近年他刻苦钻研,勉强练至第二层“回首来时路”,但还无法用于实战。
能击中白帝君,全赖布包的卵形较剑形更利于回旋,兼有飘起的裹布稳定轨迹,才侥幸得手。
至此玄帝君饱提元劲,没理重伤倒地的老搭档,呼啸一声单掌劈出,原本掌心处的黑气一路蔓延到手肘,如将整条臂膀浸入墨汁,而理当墨色最深的掌中央,此际却霜白到泛起金银异芒的地步,所经处气息凝结,胜似冬降。
梅玉璁避无可避,忙催动《燔血功》相应。
双掌一印,瞬间霜火俱凝,紧接着炽亮的火星与汽化的冰雨齐齐爆炸,三人分两边对向弹开,梅玉璁师徒摔落在庄门檐阶之前,玄帝君则平平向后滑开两丈有余,双足在地面铲出两道沟,越到后头下陷欲深,静止时已没至脚踝处。
“……好厉害的《燔血功》!”
矮小粗壮的玄衣道人喃喃道,掌心的金质霜气消失,又恢复原先漆黑如墨的模样。
“竟能接下我的《雪花掌》。
一人修练双极功体,到底是勉强了些,失之毫厘,却是差之千里。
”拔出双足单手负后,踅至院墙边。
雪艳青本以为他是朝梅玉璁去的,正欲上前,以免分羹无望,不想他却是向重伤的白帝君行去。
玄衣道人瞧都没瞧地上的布包一眼,食中二指按上老搭档颈脉,点头道:“还有气。
好得很。
”反手一扯他发顶髻子,如拖尸袋般,将白帝君拽入一旁的树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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