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4)
第(9/20)节
而在当年,蝮蛇就已经在加纳口压制了南边的织田信秀,信秀也为了统一尾张而开始向自己示好;
北边飞驒的 三木在忙着平定国人众内乱, 三木家本身有并不乐于扩张国土,而是偏爱跟京都的公卿搭涟连;
至于东边的武田,虽然同样身为源氏庶流的武田晴信实力超强,又在信浓的诹访经营多年,但是北信浓的小笠原守护跟豪族村上义清一直在对其滋扰,如今其又深陷与关东管领之间的长期缠争中,根本无力对美浓做出任何动作;
而剩下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就只有在美浓西边的两个枭雄:南近江的六角定赖、以及西北边越前的朝仓宗滴。
但是定赖和宗滴,那是两个老家伙,听说最近经常害病——或许,这两个加一起快到一百五十岁的家伙,马上就要不中用了。
(随着宗滴年龄越来越大,他在朝仓家的话语权也越来越薄,他那个曾侄孙义景,可不是个雄才大略的家督,自然不会对自己这位“大叔父上”言听计从喔;)
(至于定赖,虽然六角跟信秀是亲家,但是定赖的那几个儿子根本看不上信秀那家伙,而且自从泷川一族被甲贺众跟六角家联手排挤出南近江、尔后信秀又收留了泷川一族,六角跟织田的关系便愈发微妙了,如果这时候定赖死了,六角一定会跟织田打起来......)
(而我,只需要一个字:熬——熬到那两个老家伙油尽灯枯!)
因此,在这一年多时间里,蝮蛇一直在默默扩充自己的实力,而对于自己的女儿被赖纯日夜摧残,蝮蛇也只能当作毫不知情。
(对不起了,信秀,我是没办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儿媳了——谁让你当初非要把赖纯送回来的,这是你自己选的。)
果不其然,在随后很快南近江那边传来消息:定赖托词一心佛法、实则因为染病而彻底隐居,把家督之位交给了儿子义贤;而堪称朝仓家最后的光辉的家老宗滴,也开始在此时长病不起,除了让自己的近习帮着编著自己口述的兵书 之外,既无力领兵,也无力参政。而当这两家再回过神来,想要对美浓的蝮蛇发难的时候,他们却才从派出去的细作忍者们的回禀中发现,自己已然无法敌得过蝮蛇的军队了。
于是,在那个初雪的夜晚——
“哟,这不是山城守新九郎大人么?”
“守护大人,您应该称我一声‘舅殿’的喔——这样直呼岳父的名字,您这算是大不敬吧?”
“呵呵,可笑!我用得着跟你说敬语么,蝮蛇?”
“赖纯殿下如此理直气壮,想必您是觉得,您可以跟我掰掰腕子、玩玩相扑了?”
“哈哈哈!山城守大人谬言了!要是跟你掰腕子、角相扑,那也不是只有我 一个人出力呀!我的身后,至少还有尾张、近江和越前喔!”此时的赖纯,还在做着春秋大梦。
“是么......”
“说吧,你今天前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只是来趁着初雪,给守护大人庆贺,为守护大人煮上一碗茶的。”
“这样啊......嗯,我倒是老早就听说,‘松波庄五郎’的油卖的不错,茶道也非同一般。您请吧。”
蝮蛇倒也没有多言,从怀中拿出茶具,倒上泉水,烧起炉灶,舀出茶叶,磨成茶粉,又分成三次调成茶汤,并用茶篦细致地研磨着茶末,然后将茶碗递到了赖纯面前。
“请吧。”
赖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果然是很好的茶道啊。”随后将茶汤一饮而尽。
蝮蛇取回了茶碗,又为自己研磨了一碗茶末,并同时对赖纯问道:“守护大人喜欢‘今样’,对吧?”
“不错,‘今样’不似公家们乐意听的那些曲调那般死板、也 不同于唐曲那样华丽,我就乐意听‘今样’——尤其是,嘻嘻,我跟归蝶欢好的时候。”
蝮蛇没接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有意思。老夫最近搜集到了一首曲子,是平相国时候,曾经在当时的白拍子那里流传的‘今样’,名曰《且玩焉》。据说,平相国在保元之乱帮着信西和尚流放崇德上皇、以及后来平相国自己又拘禁后白河法皇的时候,都在京都御所的大殿上唱过此曲,”说着,蝮蛇又顿了顿,看向了赖纯,“今天,就让老夫也为守护大人您,唱上此曲,如何?”
在听到平清盛先后流放崇德天皇、软禁后白河法皇的时候,赖纯便在心里大呼不对,但此时已经晚了,因为随之而来的,是腹中的绞痛,同时赖纯倍觉自己一阵气虚,他抬起手来,想要呼喊却也喊不出声了。
而伴随着赖纯瞪眼倒地,蝮蛇眼睁睁地看着他,却悠悠唱了起来:
“且玩焉,生于世;
且戏焉,生于世;
且听玩童嬉戏声,
或然此身,亦动乎......”
一曲唱罢,倒在地上的土岐赖纯,已然七窍流血。
而藏在屏风后的归蝶,永远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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