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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他推了推眼镜,看看迈克尔。头痛中,他开始担忧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担心自己的话语里总有一个或者两个细节让迈克尔意识到他的真面目——一个毫无乐趣的生物。他着实开始担心,于是紧张得缩起脖子,他安慰自己说你就快死了所以根本不重要,可能他对你的兴趣能够维持到最后。可是这一点儿作用也没有起,他还是担心,担心哪里做得不够好。他突然想起安妮说他老是心不在焉——他们做`爱之后她也这么说,她抽烟,然后表现得比他还要心不在焉。他有时候试图做得更好,和她聊更多话题,告诉她更多的东西,可是总有一些隔阂挡在他和他人之间。

    有些人就是适合一个人的,他这样想,于是他连一条狗也没有养,只有那些居无定所的猫和不会与人沟通的蚂蚁成为他的唯一寄托。

    他知道迈克尔对他的好奇只是源于他做了那期广播,如果迈克尔看得足够多,他就知道也有人和他持有一样的观点,他并不是特别的……

    他这样杂乱地想着,陷入了头痛的陷阱。病痛让人脆弱,他转了转眼球,把手放在太阳穴的位置,感到那儿跳得飞快,仿佛他划向生命尽头的速度那么快。

    他还是不准备告诉迈克尔关于他的病。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非常脆弱,只要有一点儿扭转,就会彻底崩塌殆尽。他得给自己留点东西。

    迈克尔今晚很安静,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进行着晚间的必要步骤:他洗澡,迈克尔帮他把头发擦干。欧文在迈克尔把毛巾盖在他头上时闭上眼睛,头痛依旧从头颅深处挥发出来,他却很喜欢他用手指碰到他头发的细节。此刻,现实里的麦克变成了他脑海中的男孩。麦克没有长大,欧文自己也没有。他们都站在红色大门的背后,听见黑色雾气涌出的嘶嘶声响。

    他等待迈克尔问问题或者说话,但是他没有。

    洗完澡之后,迈克尔给了他铅笔,他接过来,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新形式的信任。他开始在纸上画线。因为头痛他无法画出具体的画面,只是觉得既然迈克尔给了他铅笔,他就必须表现出想要用的样子,这样做可能会让迈克尔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一点儿,以弥补他令人讨厌和厌烦的部分。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迈克尔,却知道此刻不会得到任何回答。

    他们在浴室里待了至少两个小时,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对话,没有问题,没有游戏。他想问的问题越来越多了,焦虑慢慢长起来,又像秋天的花一样在心中慢慢枯萎。

    在某个他已经要绝望的瞬间,迈克尔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他摘下他的眼镜,用手指帮他把眼睛关上,给他戴上眼罩。

    欧文安静下来,感受眼罩之下的黑暗,黑暗里的头痛。

    迈克尔还是没有说话,没有说他们要做什么,没有说他们的游戏和游戏规则。他解开欧文的脚镣,领着他往外走。

    他们要去外面的床上?

    快要走出浴室时,欧文这么猜测。

    他们路过了那张床。

    他们要在书架哪儿停留?

    他们路过了书架,沿着台阶往上走。

    所以是客厅吗?还是沙发?

    房间里有点儿温暖的氛围,火炉开了很久,毛毯盖在腿上的那一种……

    可是他们踩过了地毯,穿过了客厅,来到了门前。

    他穿上了一双球鞋,他自己的球鞋。很合脚。

    所以他们要坐在门前的平台上?

    可是他们走下了屋子,走到了夜间的土地上。

    这些天来,欧文第一次接触到泥土地。

    迈克尔领着他走在铺满落叶的泥土上。空气里湿漉漉的。是下过雨?还是晚间林子里特有的潮湿?

    他还是不说话。

    他要把他杀了吗?第二阶段就是死亡?然后他开始切割他的尸体,从尸体里找答案?他厌烦他了吗?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害怕死亡,却感到了真切的恐惧。他穿着鞋,闭着眼睛,走在夜间的林子里。安静是唯一的东西,虫鸣顺着风灌进耳孔。他的手心是温暖的——原来迈克尔一直紧握他的手。

    他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是紧张还是习以为常?

    他尽量感受此刻,感受生命最后一刻的行走。他感到自己是如此得爱整个世界。他非常、非常害怕,却也觉得自己必须知足,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他尝试了从未尝试过的,感受了从未感受到的。他变得更完整了,也变得更脆弱了。

    他们真的走了很久很久,可能走到了森林的最深处。

    欧文的呼吸变得更加潮湿,水汽夹杂着草味、泥土味、潮湿的青苔味扑面而来,打湿了他的额发。有时还会有露水滴到他的头上把他吓一大跳。

    夜鸟的鸣叫和翅膀的扇动从寂静里透出来,显得森林更为孤寂。他的恐惧变更轻了,不断的行走和沉默的手心让恐惧怠惰。

    然后他们停下了脚步。

    欧文的鼻子和嘴唇都很冷。他快要分不清哪里是寒冷哪里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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