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9/9)节
,才会变软、变甜,才能吃。
这个时候的广梨已经能吃了。
中间休息时,干累了的社员与同学们都靠在一筐又一筐摞的象一座座山一样的梨筐上休息,好多人挑出个大体软的广梨大吃起来。
这时,在两个如狼似虎的民兵的押解下,五花大绑着的许还周被押过来,这叫巡回批斗,今天正好巡回到我们劳动的这个生产队。
许还周这人当年是最坏的,因而群众的斗争积极性也最高。
那本来就不是一个有秩序的场合,加上民兵的鼓励,不少社员上去抽耳光,抽皮带,抡鞋底,打得许还周一个劲的哭叫。
也就在这时,一个已经二十多岁并不年轻的革命社员提出了一个建议,要许还周的女儿,比我还低一个年级的许玲陪斗。
这建议很快被采纳,于是那个曾经仗着许还周在学校里不可一世的许玲站到她父亲的身边,陪同坐起了喷气式。
一个曾经与我打过架的青年民兵站起来,大声吆喝,「让鲁小北和柳冬至上去一起陪斗。」
在那个人民群众当家作主的年代,我和嘎柳子同样被按到了许还周父女的旁边,低头弯腰举臂地陪着挨斗。
许还周是不得人心的,群众对他充满了仇恨,自然不会只是让他噘着。
批斗会只进行了一会,就有社员将吃剩下的梨核向他打去,梨核打在他的身上后掉落到地上,便又有人起哄命令许还周将那梨核吃下去,群众一呼百应,两个负责押解的民兵的枪托子也上前伺候,这个昔日跺一脚全公社颤抖的许还周双臂反绑着,被迫双膝跪下,将上身弯下,用头去够到那个梨核,将沾了群众口水与泥土的梨核咬到嘴里,嚼了嚼,吞咽到肚子里。
就象那着名的破窗理论一样,开始时许还周一个人噘着,并没有人动他,可当有的人开始动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有人别出心裁,将吃剩下的梨核放到自己脱下来的臭鞋里,要许还周趴过来吃下去,还有的将嚼烂了的碎梨渣子吐到随手捡起的破碗碴子上命令他象狗那样舔着虼,更有些嘎小子,就将梨核用脚趾夹着直接喂给他吃……极可怕的示范效应漫延开来,那个长的象个冬瓜似的铁姑娘队长吕凤珠看到这里,也禁不住立马效彷,亮起破锣似的嗓子大声命令我和嘎柳子过去接受她的批斗,喜欢看热闹的民兵和群众立马配合,几个人上来,按住我和嘎柳子的脖子把我们押到吕凤珠的面前,并踢踹我们的后膝强迫我们跪到了她的面前。
她举着一个啃剩下的梨核,对着我和嘎柳子,「我这有一个梨核,你们谁想吃?」
更多的群众围拢过来,起着哄地有说嘎柳子先吃,有说要我先吃。
最后,吕凤珠将那梨核塞进了嘎柳子的嘴里,「好好嚼嚼,给姑奶奶吃下去。」
嘎柳子艰难地吞咽下那个从她嘴里吐出的梨核,脸上写满痛苦。
「这还有梨渣子,不能浪费,全奖励给你。」
这头肥的全身皮肤象要撑破了的吕肥猪,用两支肥肥的手,扬起嘎柳子的头使之朝天仰着,又掰开他的嘴,然后伏下身子,将她的嘴对准嘎柳子的嘴,将那一大口嚼了半天的呈煳状的梨渣子全部吐进了嘎柳子的口中。
嘎柳子眼泪出来了,脸胀的通红,喉咙里咕噜噜直响,几次欲呕,社员们却是一片欢呼。
「鲁小北还没得吃呢,喂他一个呀!」
有的群众开始把矛头指向我,并推荐这个那个来进行,但被推荐者也都是口上说的来劲,却并不亲自实施,最后仍然还是推荐吕肥猪。
这头肥猪欣然答应,拿起一个广梨快速地咬着,一边吃一边含溷不清地说,「别着急,这个是鲁小北的。」
「用脚喂他。」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社员喊出这句话来,接着是一片响应。
这个特别缺心眼又特别胆大的从不知道害羞的铁姑娘队长,在男女社员与红卫兵小将的鼓舞下,竟然真的从布鞋里拿出了一支没穿袜子的肥肥的脏脏的脚丫子来,然后将那个吃了一大半的梨核,夹到了那密咂咂的胖脚趾之间,直直对着我举过来。
我的身后立刻有好几双手推着我,「快吃,快吃呀!这么好的美味快吃呀!」
「快吃,吃下去今天的批斗就到此为止,快点快点。」
又有人揪住了我的耳朵,将我往那臭脚推去,无奈地,我的嘴凑近那散发着恶臭的肉肉的脚底,张口咬住了那个梨核……「好不好吃呀!啊哈哈……」
一望无际的梨树林中响起革命者胜利的笑声。
在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革命斗争后,革命者感觉我和嘎柳子已经被批倒,在保证质量与效果的前提之下,大队革委会召开了有本大队全体社员和中学全体师生以及全公社各生产大队代表参加的批斗大会,用当时公社群专队代表的话说,批斗会圆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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