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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祭 [下]

第(2/13)节
,跟我走就是了!」

    說起夜店,春雪總會聯想起那些充滿男歡女欲的地方。我知道她的顧慮,帶

    她去的,自然也是附近普通喝喝酒,跳跳舞的場所。這家夜店我以往常和家明來

    玩,這裡有舒服的沙發,寬闊的桌子,音樂也不是那麼吵,要是走溫馨放鬆的

    路線,所以我和家明以前工作累了,都會來這裡,鬆弛身心,整理思路。

    我自然沒有向春雪提起家明,只是跟她說有一個很適聊天放鬆的地方。既

    可以敘舊,又解除這些天積攢的疲勞。等我們進到獨立的小隔間,把兩人的身子

    陷坐在厚軟的沙發裡,聽著悠閒的輕音樂,品啜著香甜的果酒時,春雪才徹底轉

    變心情,不住誇獎我選對了好地方。

    「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春雪似乎很滿意這裡,她提起酒杯,玉腕輕抬,

    要敬我酒。

    我也提杯與她輕碰:「你也是,這段時間我光忙著工作,在房間裡留下一堆

    堆的文件垃圾,應該都是你幫忙清理的。」

    春雪嫵媚一笑,手中杯體和我的碰在一起,發出叮的脆響。

    我輕啜一口,看著她紅粉的嘴唇慢慢抵住杯沿,同時我這邊清洌的酒香也流

    到喉間,真是暢快無比。

    「你知道嗎?」我對她說:「其實這間夜店,是二十多年前開立的。」

    「這麼久!」春雪驚訝道:「我們那時還是學生。」

    「是啊。」我將杯子放在桌上,手指輕輕撫摸杯沿:「其實那時候我就知道

    這裡,能和你單獨坐在這裡喝酒聊天,是我當時就有的心願。」

    春雪臉上有些落寞,眼睛也垂到桌邊,不再看我,只是盯著她的酒杯,輕聲

    道:「當時我們……」

    「春雪,我……」我想進一步說些什麼,只見她微微搖了搖頭:「過去的事

    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沒有再提。兩人沉默了會,春雪說:「還記得雪人嗎?」

    我會意微笑。香港沒有雪,但在聖誕節時,曾經有過人工制雪。那年我和春

    雪一道,大堆雪人,大玩雪球,那或許是我們在一起時最開心的時光了。

    所以她說雪人,我不用想都可以肯定,一定是指「那次」的。只是香港無雪,

    人工制雪又很少見,又不能每次我和春雪都有機會在一起碰上,所以這種經歷,

    或許是我們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了。

    我大致猜到她有所指,笑著搖頭說:「在香港,或許我們再也難在一起遇到

    下雪,但是在美國,雪很常見,年年冬天都會有很多。如果你喜歡雪,我們可以

    在美國玩個痛快。」

    春雪黯然道:「可是現在才說要帶我去美國,已經晚了。」

    「不晚!」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他想做什麼,要去哪裡,只要

    聽憑內心,就已是足夠。」

    「可我已經不是從前那樣了。」春雪輕聲說。

    「有什麼不同,你不還是春雪嗎?」我裝作驚訝的反問。

    她似乎開心了些,衝我作了個鬼臉,微微一笑。

    我們這樣聊著天,喝著酒,不知不覺已是微醺。我站起身,拉她起來:「走,

    說好要共舞賠罪,不舞哪能銷罪?」

    「你不是銷罪,你是借醉,在借醉裝瘋。」春雪笑著,嘴上這麼說,卻還是

    依言起身,和我步入舞池。

    我們在一群年輕男女中間,相擁而舞。我輕輕抱著她的後腰,雖然隔著為悼

    念家明而穿的黑色上衣,她的腰肢,仍然曲線玲瓏。

    「還記得我們上一次共舞嗎?」我貼在她白淨的耳邊,輕輕發問。

    「嗯……」她的下巴慢慢放到我的肩膀上:「那天你不小心讓書架上的書砸

    到我頭上,然後我就裝作生你的氣,你果然就說,要請我共舞賠罪。」

    「呵!」我笑著說:「原來你那天是裝生氣的,我還一個勁的求饒。」

    春雪也笑了:「你就是這麼笨!而且你只會一招,就是說要共舞一曲來表達

    歉意。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只會這一招,嘻!」

    我笑著問她:「所以你這麼多年了,也是只會裝生氣,來要我陪你跳舞哦?」

    春雪依在我肩頭,沒有說話。我輕輕抱了抱她:「那,其實我……」

    「其實你什麼?」春雪說:「那天你和我跳完舞,開車送我回家,在我下車

    的時候,你就是這樣說,然後欲言又止,我等你很久,你都未說出來。」

    「是啊……」我嘆道:「那天和你跳完舞,我開車送你回家,有句話想說卻

    沒能說出來。然後我就……出了車禍,無緣和你一起去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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