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第18章第18章

    维维说，她要走了。顾珩对此没什么好表示的，他照样和维维一起吃吃喝喝。

    一天下午，维维跑了，顾珩当然是跟着她一起跑啦。其他那些幸存者巴不得他们死在外面，剩了口粮，也只有聂尘曾经的兄弟们惦记着维维的安危，不过他们走在最前面，并没有发现维维的出逃。

    顾珩就一直跟着维维来到了湖边，公园里最大的一个湖，还漂着一些小船，有些小船上还装饰着卡通人物，比如小鸭子。末世前，这里是家庭野餐的首选，而现在，这里却是萧索一片，小船漫无目的地飘在水上，湖边的柳絮有些泛黄，冷冷的。

    顾珩站在湖边，被风一吹，有点抖。

    “你干嘛？”顾珩问。

    维维一开始是望着湖水发呆，听到顾珩的问话后才回过神来，“聂尘死了。”

    “我知道啊，早就死了。”顾珩有些无奈，聂尘死后她总是魂不守舍的，有时候和她聊天，她聊着聊着就不在线了，老实说，顾珩有点烦了，但是又因为身边除了她再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他也就只能忍着了。

    “聂尘说，他说他曾经救过一个小女孩，他们一家人来公园里玩，那小孩不小心落水了。”

    维维蹲在地上，用手拨动着湖水。

    “这水可真冷啊。”她说。

    “是啊是啊，我站着也挺冷的。”顾珩忙着点头，不能再认同了，“马上就换季了，组织竟然不分配衣服，一点也考虑得不周到。”

    “聂尘说那一家人很宝贝那个女儿呢，他觉得很羡慕，那是他救的第一个人，”维维用手指在水面上画圈圈，带着怀念的意味，笑了，“而我是他救的最后一个人。”

    顾珩没说话，让她自说自话算了。

    出乎意料地，维维没再说话了，她站起来，顾珩以为她要走了，直接转身，走了几步也没听见她跟上来的声音，转过头才发现，维维正在朝湖里走。

    顾珩皱眉，“你干什么？”

    湖水已经淹没了维维的小腿，她转过身，看着顾珩。

    “我从来都不能理解他们，我的爸爸妈妈们——”

    “我无法回应他们的感情，但我觉得，也不过如此。”

    维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说得断断续续，但顾珩能理解她，感受不到别人的感情，也无法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回应那些爱意，他们这种人就像是一个狭窄的风口，爱恨嗔痴流过，能感受到的只有恶意，能表达的也只有恶意，生来如此，似乎这一生也只能这样了。

    “人和人的悲伤并不想通，但是聂尘死了，我也不想活。”

    顾珩有些生气：“你在说什么？你想说你还能爱别人？你真的爱他？”

    “当然啦，我爱他，顾珩，你知道的。”维维的神色有些嘲讽。

    “我知道个屁！一见钟情，鬼！我看你是闯了鬼。”

    维维没理他，继续向湖中心走着，期间顾珩还骂了她几句，说她傻，说她作秀，这样单方面的对话一直持续到湖水漫过维维的腰际。

    顾珩看着走远的人，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不是我。”

    维维停住，但还是没回头，又开始了行走。

    顾珩扯了扯嘴角，有点累了，干脆直接坐在地上，看着维维一步步走向死亡。

    一步，两步，三步。这女人走得真慢。

    看着就觉得好冷。

    顾珩面无表情地想。

    他要看着维维死，等她死后，他还得仔细想想，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

    真的好讨厌啊，如果维维不去寻死的话，他俩还能做个伴。

    =======

    楚难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光景，顾珩坐在地上，看着一个小女孩寻死。

    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冲了过去，跳进湖里把那个小女孩救了起来，他还能感受到怀里的小女孩的挣扎。

    楚难把小女孩救回岸上，顾珩似乎挺惊讶的，正要说话，就被楚难敲了头，劲儿还挺大。

    “你干嘛！！？？”顾珩抱怨。

    “我才要问你在干嘛！见死不救啊？有没有人性啊你？”楚难越想越气，抬腿又给了顾珩一脚。
第(1/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