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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当方路远听到这句话时,他的眼前一黑,声音近乎颤抖得不能自已:“你、你说什么?”
“啊,哥你别误会。”他急忙解释道,“她还活得好好的,只是爸爸放阿姨离开了。”
鞠橙橙生平有许多的故事,只不过这些故事都不动听,有些甚至殃及了方鹿鸣。
他不禁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他仍然记忆犹新。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直至电话那头的方路远喊了他好几声“哥”,他才回过神来。
“你还好吧?”方路远的语气仍旧小心翼翼的。
“没事,你先去忙吧。”他不等方路远还要说些什么,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顿时觉得眼前的食物索然无味,正想跟靳屿说自己吃不下时,坐在他对面的靳屿忽然站了起来,他微微一怔,就见到他坐到了自己的旁边,叉起一块蛋白递到他的嘴边,不容分说道:“吃。”
他只得乖乖地张开了嘴巴,吧唧吧唧地嚼着咽了下去,正想说话,又听见靳屿凉凉地开口:“食不言。”
“”于是他迫于压力、忍气吞声地吃完了这顿早饭。
等到靳屿把一碗粥、一碟酱黄瓜和一颗荷包蛋全部喂进他的嘴里,他就有些撑了,一边摸着滚圆的肚子一边摆手说自己已经吃饱。
靳屿不再看他,转过身整理起桌上的餐盘与残羹剩饭。
方鹿鸣憋着一口气,见靳屿一直不跟他说话,反倒是他率先沉不住气地开口:“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靳屿头也不抬,顺着他的话问:“好奇什么?”
他转了下眼珠,掰着手指数着:“比如,之前在给谁打电话啊,在聊什么内容啊”
“那你说说看。”
方鹿鸣见他回答得如此敷衍,有些生气地咬起了筷子。
筷子很快就被靳屿抽走,顺便物尽其用地敲了下他的脑袋瓜,轻声道:“如果你想说,我便会听。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会等着你开口。”
方鹿鸣怔住,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很感动?”
他拼命点头。
“那你得补偿我。”他凑到他的耳边,戏谑地说,“帮我洗碗。”
方鹿鸣原本积在眼底的泪水一下子收了回来,生气道:“你刚才跟我说这么长一段话,就为了让我去洗碗。”
靳屿又恢复了原先那张冰块脸,语气淡淡的:“不然呢?”
方鹿鸣丧气地垂下头:“好吧。”
不过他在这里白吃白喝地住了这么久,还没有为其出过一份力,他向来吃饱喝足便直接去洗澡,或者躺在床上翘着脚尖玩手机,现在想来还有几分难为情。
盘子上油污粘手滑腻,他有点嫌弃,索性将它们一股脑地扔进洗碗池里,不凑巧地压碎了一个调羹。他心惊胆颤地瞥了眼坐在客厅的靳屿,见他毫无反应,顿时松了口气,将碎片一块一块挑出来扔进垃圾桶。
他是个家务苦手,平时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会儿手上糊着大把的洗洁精来回搓弄着饭碗,两者都滑不溜秋,他暗自加重力道不让它从手中脱离,然而愈是用力愈会适得其反。
方鹿鸣心灰意冷地将碎片扫进畚斗里,背后一阵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只听得一声无奈的叹息传来。空气有瞬间的凝滞,他本以为靳屿会劈头盖脸地对他说声“滚”,可没想到他强行握住自己的手腕,将掌心摊开,掰着手指认真地打量着着,似乎在检查上面有无伤痕。
“还好没受伤。”靳屿放开手,而他的手背上仍残留一丝余温,让他感觉心中空落落的,随后前者又开口,“把地上东西收拾好,出去。”
方鹿鸣面上一红,小声驳斥着:“我从来都没有学过这个”
靳屿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这个不需要学。”
他张了张嘴,又把头垂了下来:“好吧。”随后悻悻地走出厨房。
被洗碗的事情一耽搁之后,他差点将要紧事抛到了脑后,只不过在刚才的折腾之下,他的心情远没有像先前那样异常沉重。
如果一个人的生平可以归分成不同种色彩,那么鞠橙橙的前半生是明丽鲜活的彩色,而后半生像是遇上了一场浩浩汤汤的洪涝,将整个世界倾颓扭转、土崩瓦解,只吝啬地留下了黑白灰。
方志南跟方路远的妈妈林子妤一直都是一对被旁人艳羡的模范夫妻,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那场二十多年前的婚姻形同虚设,不过是一场利益相同的政治联姻。两个人貌合神离,而方路远的出生全然是为了堵住他们长辈啰嗦的嘴。
好在方志南跟林子妤还算有一颗良心,加上他们“事务”繁忙,方路远自小被扔进军区大院里由他爷爷照看着。而方志南向来自命不凡,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的原则,将鞠橙橙和方鹿鸣也安排进院中的一处住所。
鞠橙橙动过很多心思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可最后还是被方志南轻而易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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