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我走一步路它都会嫌我不会平衡。

    应该死的人，从来都是我。

    但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一瞬间失去了这样的心情。我战战兢兢地找到了那个地方，酒店里的灯光璀璨夺目，而你站在角落里和朋友聊天。我先看到你，但我假装没看到。然后你对我笑，喊了我的名字。

    ……我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把手稿丢了，回医院找继续活下去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名字在脑海中浮现。

    米卡。

    你笑得真美。

    事情结束之后，有人提议要续摊，因为你要去，所以我跟着去了。如果用小说里的人名来写——开车的是如心，然后后座里最先上车的人是你、夏泽吟和我。我不喜欢那个人，所以我说要他让开，让我坐到你旁边。

    他抱怨了一句“什么啊”然后离开，我解开安全带起身，我记得就在这个时候如心说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别乱动行吗”。但我没听。你坐在窗旁，正在看手机里的界面，我抱着自己的背包挪到了你旁边的那个座位。

    背包里是我的稿子，而我再一次靠近了你。

    我想笑，这么久了，我第一次觉得好开心。就在那个瞬间，我看到了路旁刹车失灵撞过来的货车。是我从窗子里看到的，而你就在窗旁。

    只是一个瞬间，我什么都来不及想。

    它离你最近，所以你会死。

    我离你最近，所以我可以做点什么。

    但最后我什么都没能做成。

    在混乱之中我成功解开安全带推开了你，但随即车子翻过去，我找不到你在哪了。你可能根本没发现，自己被车撞的事情。那一瞬间感觉是麻木的，天旋地转，我听到他们喊着的声音，还有车祸发生之后，外间喧闹的世界。

    我还是听得那么清楚，却始终找不到你的声音。

    ——这对我来说，是最残忍的惩罚。

    他们说，我可能活不过来了。

    这场车祸牵扯到的死伤人士有十三人，是大型的连环车祸，我们只是其中一辆车，在迷茫之间我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神说，它还没有见过比我更惨的创造者。

    ……是么。

    可能吧。

    神说，如果这场游戏我赢了，你和我都能活过来。

    神说，如果这场游戏我输了，我们都会死。

    神说，它会消除你和我的记忆和名字，我不能说你是谁，也不能告诉你真相。

    神说，这场游戏的唯一审判标准，就是你会不会崩溃。

    如果你因为这个故事而崩溃了，那么最后等待我们的，还是手术失败。神让我看现实世界，你能不能活过来，就是看接下来的一场手术。你在任何里的时间——就是手术进行的时间。

    然后，我选择了‘作者’和‘读者’。

    没有选女配和女主，因为那样我们注定会输。

    ——凌优承受了瞳的背叛，雨微因身份而痛苦，千纯最终黑化，阿音在游戏里被困了上千年，空灵最终会知道夏晴是为了她才改名杀晴。

    我可能受得住，但你不可能熬过来。

    请原谅我最后的任性，我只是想，即使最后我们输了，我一直陪伴在你身旁。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包括在学院都市里的那一段时光。如果你赢了——你如果能坚持看到这里，那就说明，我的选择没错。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你一定是那个善良优秀乐于倾听的女主角，我一定是那个恶毒卑劣自我中心的女配角。我有悲伤的过去，我不考虑别人的想法，我自以为是，我憎恨这个世界，若一定要从我身上找个优点，那应该是‘名字好听’吧。

    ——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1]

    如果我们之中有一个人能醒来，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因为我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喜欢我。

    这家店……为什么叫《任何》？

    任何。

    表层的外壳，没有人看透的谎言。

    any。

    英语翻译，第一层转码。

    yan。

    你姓氏的拼音，第二次伪装。

    言，颜。

    最终的——真相。

    言苡澄，颜锁昕。

    由始至终，这家店和这些世界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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