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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愤怒一一浮现又压下,末了重又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聂铉静静地看着他微微发颤的肩膀和试图去捡起那本奏疏,却因为颤抖而几次三番拾不起来的手指。
却未接旨。
皇帝抿了抿唇,徐徐地道:“朕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可堪重用的经世之才。”
这一句话,倘若由皇帝说来与新科状元听,便是饱含着无限期许,要历练重用的意思。
他知道温子然一贯是最聪敏圆滑识时务的,不会听不懂。
温子然不但没有接口,末了,竟还轻轻地笑了一声。
聂铉被他笑得一愣,温子然实在是捡不起那本奏疏,索性也不捡了,踉跄地退了两步,慢慢地抬起身来,道:“恕臣斗胆,陛下这处置……是何时定下的?”
聂铉下意识地抬了抬眉毛,温子然艰难地站直了身子,满眼凄然,却出乎聂铉意料的没有落下泪来,只是自嘲地笑着,道:“怕是很久之前便定下了罢,是也不是?”
聂铉从没想过温子然会是这样的反应,迟疑只是刹那间的事,很快便端起了帝王威严,沉声斥道:“温卿逾矩了。”
温子然看到皇帝的冷脸,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垂下了头。
便又看到了脚边的奏疏上白纸黑字历历在目,眼前好像是饿殍遍地的荆州,耳里响起得却是床笫间那些温存得叫人脸红耳热的絮絮软语。
五内如焚。
他一贯怯懦,自幼被嫡母和嫡出的兄弟磋磨惯了,最会做小伏低,低头服软,稍稍受点委屈经些疼痛,便会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却是平生第一次,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怯懦得不敢去看皇帝威严自蕴的脸,却又难得倔强地不想就此认下,于是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聂铉语气更冷:“温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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