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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兰】全

第(4/11)节
可以绝情断义。

    可惜,大家都不顺路。

    ***********************************#。4十七日。午时。阴。

    边关。

    城台下跪着不少老幼和妇女。他们都扎着高高的辫子,衣着褴褛。

    风沙不大,他们的嘴角都已风裂,眼睛亦是猩红。

    手脚并无束缚,却不动弹。

    这群托托尔人,跪了两天三夜。只求官府开恩,让他们见到被俘的青壮。

    活要见人,死或见尸。

    三天之前,苏图的牧马受了惊,打乱官兵的仪阵。苏图被活活打死,鞭子有一辆牛车那么长。

    男人都起来反抗,只回来一个,没活过日落。四人战死,剩余十九人被官兵抓来。说是今日午时斩首。

    老幼和妇女这样无声的跪着。等待或者乞求,煽情仪式。

    而我,亦暂停行路,沉默观望。官兵要看文谍,我便给了。

    再无多言。

    正午。几个黑衣人骑着骏马,提了长枪由城内出。

    我知道,他们是燕云十八骑。

    我便低头行路,不再看望。因为我知道,十八骑所过,必无活口。

    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就嗜杀戮。他停止的一天,是在他被杀的时候。

    “而你不是,虞嬖。”

    “那时我藏在人群中,看见手起手落,血光漂亮。缨枪穿膛而过的时候,我听见一种空灵声音。并没有人哭,也没有人笑。”

    她说:“血花溅落在细沙,这也是有声音的。马蹄踏上去,便留一记深痕。

    越杂乱,越漂亮。有个小孩被母亲压在身下,是被马睬死的。当时我转过身,看见你的背影。”

    “秀,你根本不敢回头。”

    “我要赶路去楼兰。”

    那一天,其实我还是回过头;只不过虞嬖没有看见。

    一地的尸体,凌乱而狼藉。城台上,高悬的头颅还在滴血。风吹过来,就似江南的梅雨。

    风停的时候,血也干涸。地上的残痕,已被细沙覆盖了。

    她站在荒芜的沙丘,背着一双修罗刀,身形纤瘦。

    大漠的月色,苍凉。

    “我去找木料,升一堆火。”

    “不必了。我不冷。”

    “呃……要的。天寒。”

    其实生火是我想温酒,并非担心她的冷暖。一个冷暖不知的人,你担心她也没有用。

    而我回来时,她已不在了。

    惆怅独饮。恍然间听见远处飘来的驼铃,竟想起家中的昙花。

    我是一个工匠,我的名字叫林秀树。为了一记剑魂,我必找到楼兰。

    ***********************************#。5秋分过后的第十一天。

    大漠下了第一场雪。

    一路没有人烟,因为看不到太阳,我开始担心会迷路。

    我知道虞嬖必在某处与我对峙。追随或前路,尾行或静待。总会适时地出现消失。没有惊诧,也没有惊喜。

    有些时候,我也会想她。就像那夜突然想起昙花。

    在最冷天气,躲进风化的山岩。升不起火,便无法温酒。寒气越甚,酒瘾越剧烈。这般煎熬,惟独拥抱可以缓解。

    我于是安静聆听,希望听见修罗双刀的嘶鸣。

    然而只在大漠飞雪的天气,你静下来,便听见雪落沙丘的声音。即便凛冽风势,这坠落总轻缓旋律。全然不似刀锋的怨气。

    出关那日,当地的老人告诉我,只有行将冻死的人,才听得见雪花旋律。

    不知在欣赏还是倒数。落下一片,这场风雪便捱过一分。

    一如守望花事,启开一瓣,便短去一瞬。

    大抵风花雪月的事,皆是不宜守算。且听且看的行板,生之虚妄。

    雪落掌心纹路,却是详实触感。融水蔓延在命线,清晰可见。

    不记得在这里避了多久。有次深夜醒转,竟听见呼吸声音。慢慢地,越来越贴近,终要抱进一起。

    迷糊间念过虞嬖的名字。因为在靠近的时候,我分明嗅得到檀香。

    到天亮,才看清这消瘦男子。

    从此憎恶风雪交加的夜晚。

    “我是个货郎,很多人都叫我水伯。这条路我走过二十年。从江南贩绫绸,再由西域带回香料……”

    “水伯,那你知不知道怎样去楼兰?”

    “不知道。我只知往西有片深湖。湖水是天空颜色。你到了湖边,便距楼兰不远。”

    “这湖……你曾去?”

    “不曾,我找了二十年也不曾见。”

    “水伯,那……你有没见过一个女人,头发垂过肩去,眉毛好似月牙漂亮,面色却惨白。你跟她说话,她又不应。只顾低头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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