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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母亲】(4)

第(5/7)节
,却从来没有挂过。

    这想着勐然一凛,我腾地坐起身来,竖起耳朵。

    只有不远香椿树的哗哗低语以及模模煳煳的犬吠声。

    我不放心地爬起来,走到阳台边往胡同里瞧了瞧,哪有半个人影。

    犹豫片刻,我还是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杵在楼梯口听了半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就算是又怎么样,我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已经没有立场去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了。

    早上起来母亲已经做好了饭。

    油饼,鸡蛋疙瘩汤,凉拌黄瓜以及一小碟腌韭菜。

    我边吃边竖起耳朵,却没有母亲的动静。

    收拾好碗筷,轻轻叫了两声妈,没有回应。

    我掩上门,出去熘达了两圈。

    回来时母亲已经在洗衣服了,我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内裤,不由加快脚步进了房间。

    就是这一天,王伟超给我带来了几盘磁带。

    多是些校园民谣。

    印象中有罗大佑的《爱人同志》、老狼的《恋恋风尘》、一个拼盘《红星一号》以及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老狼我以前听过,罗大佑听说过,至于张楚和红星一号的诸君那是闻所未闻。

    王伟超兴冲冲地进来,满头大汗,蓝体恤前襟湿了大半。

    中午王伟超在我家吃的饭。

    我难得地和母亲多说了几句,她却爱理不理。

    王伟超一个劲地夸母亲做的菜好吃,奉承得近乎谄媚,却让她笑得合不拢嘴。

    饭席,我却留意到这孙子的眼老是偷偷地往母亲的胸臀瞄去。

    王伟超临走才提到邴婕。

    他问我为毛不问问邴婕。

    于是我就问了问邴婕。

    他就告诉我邴婕去了沉阳她父母那儿,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说哦。

    他说哦你妈屄啊哦。

    送走王伟超回来时,我发现二楼栏杆上还搭着那张旧凉席。

    至于是忘了收还是刚晾上去,就不得而知了。

    我死活想不起来清早栏杆上是否空空如也。

    当晚,我从厨房往楼上扯根线,插上了录音机。

    还没放几首,奶奶就抗议了,说:“这鬼哭狼嚎的都什玩意儿,有戏没,听段戏。”

    我假装没听见,结果被一痒痒挠敲得蹦了起来。

    夜深人静,只剩下星星的气息。

    奶奶早已呼呼大睡,我却支着眼皮,苦苦煎熬。

    晚饭又喝了好多水,以便半夜能被尿憋醒。

    我像个夜游症患者,游走于楼顶、楼梯口、院子和父母房间外,侧耳倾听。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姨父似乎再没来过。

    好几次我都想给母亲说不如让我睡到她的空调房里,但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我的勇气烟消云散。

    然而那一天还是到来了。

    记得是八月末,月朗星稀,清爽宜人。

    整个大地都亮堂堂的,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

    点多奶奶就下去了,说是月光太亮,晃人眼。

    没有她的阻挠,我也得以惬意地听了会儿张楚。

    这个顾影自怜的瘦弱男人用彷佛裹在棉被里的声音唱道:愿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愿上苍保佑粮食顺利通过人民。

    我搞不懂这是什意思。

    我更喜欢那首《蚂蚁蚂蚁》: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

    我内心将它改成了: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我的鸡巴就插在她逼里。

    头顶的那片银色像某种药剂,渗入身体里,让人感到安详。

    这听着听着,我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响起那种叮咚叮咚的风铃声。

    似乎还有脚步声,猫儿一样轻。

    我翻个身,恍惚间一个激灵,立马醒了大半。

    竖起耳朵。

    门确实在响,脚步声渐行渐远,却颇为耳熟。

    我爬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阳台。

    胡同里有个人,影子被月光压成一团,汗衫长裤凉皮鞋,钥匙链都瞅得一清二楚。

    不是姨父是谁?他鞋跟不厌其烦地磕着地,已经行至街口。

    我咬咬牙,长吁口气,转身靠近栏杆,又飞快地缩回了身子。

    母亲还在院子里!她往堂屋门口踱了几步,又转身扬起了脸,不知是赏月,还是牵挂着婵娟下的我们。

    那晚母亲穿着一件蓝白睡裙,乌亮秀发披肩,稍显散乱。

    几缕湿发粘在红霞飞舞的脸蛋上,清澈眼眸吸纳着银色月光,再反射出一潭饱满湖水。

    至今我看不懂那样的眼神,像银色厚重的风,隽永、丰饶却又荒诞不经。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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