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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月:醉蝶花(中)

第(2/5)节
密不透风,曾经飞驰在荒地间哭号不绝的风声,也仿佛被扼住了喉咙般寂静得压抑。

    再之后,连色彩都在视野中被抹除了,只有一团团流动的雾气擦过周身——无光的噩梦中,却生生让人感受到那些纠缠着回忆的雾气,在流利,在失所,仿佛久远年代中,是什幺古老的氏族在迁徙的途中被一点点消亡殆尽。

    直到最后,这整个部族的音容笑貌,都浸在最后一人心底,沉淀成浓得化不开的哀思。

    “啊哈哈……果然你也一样吗……”冷不丁,弥月嘶哑的声线在阴郁地喃喃。

    锁链滑过石壁的窸窣声加入了这场噩梦。弥月和暗珊阴郁的过往不断地交替交织,一点点绞着他人紧绷的神经。

    “兹啦”一声,几小缕静电有气无力地划破了黑暗,闪闪烁烁闪闪烁烁,仿佛过节时孩童拿在手上的火花棒一般,在苍屠雳的指尖凝成了小小的一团光球。

    藉着这微弱的照明,他握紧戟杆,一步步走近黑暗中央的暗珊——此刻的“兔妖”,双目圆睁,无知无觉,唯有两缕红光缓缓自眼角淌下,恍若血泪。

    苍屠雳果断地将戟顶那枪状的部分顶在对方印堂中央,锋利的刃尖甚至在暗珊的眉心处压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宛若朱砂痣。

    “我命你立刻解开法阵。”他威胁道。由于无法确定这般深重的怨气能否在施术者死亡后得到解除,更何况,对方是未知的恐怖魔物。

    可暗珊给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补充。

    暗珊比死还要沉默。

    一只冰肌玉骨的手,缓缓摁在苍屠雳的戟刃,一寸寸,拼尽力气将之挪开。

    苍屠雳反应迅速地抽回武器,将另一只手上燃烧的电光高悬在头顶——被光线照亮的,是一张瑰姿艳逸、琼容花貌的绝世容颜。赫然是被媚术幻化过、无论九天仙女还是人间佳丽都不可能展现出的妖异模样。

    “你若敢动他一分,我哪怕付出毕生修为的代价,也定令你生不如死。”对方以完全不符那柔媚模样的冰冷嗓音一字一句。

    苍屠雳斜了那陌生妖族一眼,度量了下彼此的实力,蔑然:“大话少说,先告诉我,你俩是朋友吗?亡奈曾告诉我,若是朋友,便可无话不谈。”

    朋友?面对这空泛的解读,那美艳的妖物表现出了十足的鄙夷,随即苍屠雳却道:“既然是远超朋友的亲密关系,那想必这装聋作哑的魔物很愿意听你忠言劝告了。”

    这气得那妖物嗔怒不已,但目光一扫到无知无觉的暗珊,他的神情便柔软了下来,由将他带来此处的玉兔精扶着,捂着依然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蹒跚走近暗珊,搂住早已失去人形的爱人,闭上双目,额头贴额头,尽力回想着二人之间令人安心的过往。

    点滴回忆仿佛星光般在黑暗中莹莹零落,钻石星辰般清澈地划破梦莹心底冰冷死寂的忧郁绝望。被苍屠雳那微弱光源照亮面庞的他俩,仿佛早已超然世外,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二人世界。

    目睹此情此景,此刻如活蛇般在周围行走的锁链也悄悄停了下来。弥月似乎也恢复了一些神智,安静地抱臂在旁,不言语,不撩扰。

    黑雾散尽,暗珊缓缓阖上了泛着红光的双目,任一滴清泪划过消瘦的面庞,疲惫地将头颅倚靠在墨瑜同样不够坚实的肩膀。

    一旁的玉兔用征求的目光看了看墨瑜,取得同意后,她将粉嫩的小手搭在暗珊无力垂下的腕间,释放出令人心神宁静的术法,道:“这幺简单的气疗,不管你还是他都只能暂时缓解痛楚,事情过后,要好好休养呐。”

    “虽然很唐突……但是也帮这姑娘治疗下吧?”抱着花踯躅的麒麟不好意思地征询道。

    “诶?!”弥月顿时发出了惊诧的叫声,随后却摆摆手,“好好好,悠着点儿,可别累着仙玥姑娘,堂堂玉兔可不是免费大夫啊。”

    见弥月没有过多刁难,岚素和苏方总算松了口气。随后环顾四周,顿时发现,一圈下来,独独失踪了莫子极。

    “放心,他跑不远的,只要我回头施放海市蜃楼,渴死饿死都走不出这片荒地。”墨瑜刚跟大家自信满满地打包票,却只听苍屠雳一声惊呼:“我的玉圭不见了!!!”

    “都怪你!”苍屠雳指着弥月开骂。显然在他俩跟三岁小孩儿般扭打之际,那玉圭便早早从主人怀间脱落,成了莫子极的囊中之物。此刻,恐怕这混账已然破界而出,逃回人间了。

    眼看俩冤家对头又要打成一团,岚素眼疾手快从袖笼中抛出一团金丝线球,“锵”的一声化成兽笼罩住了这泼皮孩子。

    “果然师傅教过我,你这种妖物就知道害人。”苍屠雳恨恨地在笼中唾骂,被弥月猛踹了一脚栏杆,震得他耳鸣不止,随即她叉腰质问:“白毛熊孩儿,既然你贵为上神,想必受过良好的教育,我就问问你,你师傅教过你什幺?”

    “恪尽职守,斩妖除魔,英勇无畏,忠义两全。”虽然不明白她什幺意思,这孩子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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