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梅花,開了麼?」【下】
第(2/3)节
輕喚了一聲,我透過窗子,看到趙有才把手上的抽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踩滅,起
身走來。
我沒有拉窗簾,但是他始終都蹲在窗外,不曾回頭看一眼。
『春梅,你』
『怎么了?你不是說讓我跟了你嗎?怎么現在又這表情?』
我用玩笑掩飾著自己的不自然。第一次在陸武男以外的男人面前赤身露體,我的心情是
忐忑的。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
『春梅,我』
『你除了春梅、你、我,就不會說別的字了嗎?』
我一步一步向他走進,抓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胸脯上。
那里下垂的很厲害,早不復當年的飽滿堅挺,但趙有才看向那里的目光卻無比虔誠,虔
誠的讓我內疚。
『對不起,老趙,我已經不漂亮了。』
我喟嘆。
『不,春梅,你永遠是咱村里,不對,是全天下最漂亮的一朵花!』
嘴上說著,他的手卻好像放在針氈上,一動也不敢動。
『撲哧!』我笑出聲來,『還記得那會,你叫我小梅花,我叫你趙沒才,到了現在,你
叫我春梅,我叫你老趙。一切都變了。』
『有些事,不會變的。』
趙有才的手終于動了,卻是離開了我的胸,輕撫著我的臉頰。
『什么都會變的。』
我笑著堅持。
『不,不會變的。』
他也笑了起來,緊緊抱住了我。
愛撫、親吻
很多年后,我再次嘗試到了這種滋味。雖然是來自于另一個男人,我卻無比的心甘情愿。
『春梅,你永遠是我心里的小梅花,寒冬臘月也開不敗的最美的小梅花,不會變的。』
呢喃著,那些年總是跟在我身后,在遇到危險時又會立刻沖到我身前的男孩,進入了我
的身體。
『你知道嗎?春梅,那時候我就跟自己說,這輩子,我只有李春梅一個女人。』
輕柔又灼熱的話語在耳邊蕩漾著,我的手撫上了他的背,雙腿纏上了他的腰。我知道,
在這一刻,賤貨、蕩婦、下賤、不要臉這些字眼都將永遠背負在我的肩上,但是我清
晰地聽到自己的心在說:我,不后悔。
老趙的每一道皺紋都在訴說著幸福,每一次喘息都透露著滿足,每一下沖刺都好像要把
全部的心意送進我的身體。我放肆地叫著,叫出已經十幾年沒有發出過的聲音,叫出心底所
有的不甘與委屈。
武男說的沒錯,這老光棍確實是攢了不少存貨,又是個童男,沒一會就在我身子里交了
槍。我撫摸著他脖子后面因為常年勞作鼓起的大包,笑著說他老了,不中用了。然后他賭著
氣又來了一次,但同樣沒多久便又敗下陣來,換來我更加開心的嘲弄。
玩笑,打鬧。兩個四十多歲的人卻像是一對孩子,相擁著,赤裸著,一起回憶著以往的
種種。即使說到嗓子啞了,也那樣凝望著彼此,不離開一分一秒。
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我來說,無關于欲望,無關于愛情,只是一場投降,投降于現實。
我向生活卑躬屈膝,承認我已經堅持不下去,承認我已經放縱了自己,把自己交給命運去隨
意地處理
我知道,在這短暫的幸福過后,我的生活就會暗無天日。
只是,對不起了身上這個男人。
終究是要有結束的時候。當我穿著趙有才的衣服,緩緩地扒開門閂,拉開大門的時候。
我想,我也許再也不會走進這個院子,見到這個男人了。
身后的趙有才沒有說話,但我感受得到他留戀的目光。我總歸不是個果斷的女人,沒辦
法拋下一切,只有這唯一的一次,是我自己的逃避,也是對他的報答。
吱呀
兩扇門,緩緩地分開。在我面前的,是坐在輪椅上冷著臉一言不發的陸武男,還有站在
他身后,滿臉都是眼淚的我的女兒。
『媽』
見到我,冬竹的臉上閃過一抹笑,但立刻被委屈和責怪所替代。同時,趙有才的身影又
沖到我的面前,對著我的丈夫跪了下去。
『陸哥,是我逼她的,你要殺要剮都沖我來吧,別為難嫂子!』
他沒有想到陸武男會守在門口,只是像過去一樣,習慣性地沖出來保護我。即使已經相
隔十幾年,這習慣卻依然沒變。原來有些事,是真的不會變的。
加上第一次知道我和武男成為一對那一次,這是他第二次稱呼我為嫂子。
『壞蛋!』
早已抓在冬竹手上的半截磚頭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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