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里同意的她那个师傅，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她叹息一声：“我们从警这么多年，黑的见过，白的见过，但见得最多的是灰的，她师傅就是行走在灰色世界的人。”

    赵警官默然，从警十余年，又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波折，虽然她容颜依旧，初心不改，但随着阅历的加深，看人看事的心态却都已经发生变化。

    她想起自己在美国曾结识过一位警局的女警长苏珊。

    惠特曼，为了打击城市里猖獗的犯罪，她选择和一个治安维持者合作。

    女警长告诉赵警官，自己完全清楚治安维持者是在用违法的私刑制裁犯罪，但在犯罪分子有足够多的办法逃避法律惩罚的背景下，默许这种非法的制裁也成为不得以的选择。

    她至今还记得那位女警长在喝醉后对自己说：“赵，你说手段和目的到底哪个更重要？我们美国人喜欢讲程序正义，如果程序不正义，那目的也将是不正义的。这是我上学时就学到的毒树之果理论。但是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些女儿被黑帮强奸、打死的母亲在我面前无助的痛哭，而凶手却因为法律的漏洞或者交出几个替罪羊就可以逍遥法外时，我就想，fuck，去他妈的毒树之果，为什么这毒果专门害遵纪守法的善良之人？所以我就和她合作，因为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都想拯救这座城市。”

    那天，她没有回答出女警长的问题，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桉。

    扪心自问，她也不敢说自己这么多年来始终做到了程序正义，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犯罪分子固然是罪有应得，但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活捉他们，送他们上法庭接受审判。

    但自己还是选择将他们击毙，而不是活捉。

    尤其是那些曾经强奸、凌辱过自己和战友的犯罪分子，当自己选择向他们开枪时，在潜意识中，真的没有一点“灭口”

    的意思吗？每当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都会不寒而栗，彷佛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瓦尔基里，那是秦诗月的师傅在国际佣兵界的外号，据说是一些来自欧洲的国际雇佣兵对她的称呼；不老罗刹，那是香港黑帮给她的绰号。

    作为一名资深国际刑警，赵警官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的血腥。

    但她也知道，这个神秘的佣兵杀手，和不少国家、地区的强力部门有合作，因此各国对她的态度也十分暧昧。

    而杨处的话分明在暗示，本国警方也有她的支持者与合作者。

    她看了杨处一眼，杨处用口型无声的说出一个数字，赵警官会意的点了点头，决定换个话题。

    她向车内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她妈妈……她知道秦素缨可能没有牺牲的消息了吗？”

    杨处微微摇头：“还没有，瓦尔基里答应过我，暂时先不告诉她。”

    她停了一下，又低声道：“秦素缨与凌青鸾、楚向梅可能没牺牲，还变节成了陈家绯花组杀手的事，我只告诉过你和盛厅，毕竟这只是瓦尔基里的猜测，还没有证实，但你应该知道，这事如果属实会有多麻烦。”

    赵警官微微点头，：“放心，我会保密的。”

    她话锋一转，“听说你要回滨海市了？”

    杨处点点头：“嗯，我在那边的线人好像出了问题，我打算去看看。”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这次去滨海市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我走以后，这孩子还有天蝎帮那些事就交给你了，一些具体的事，盛剑华副厅长和省厅刑侦处的陈蓉会和你交代的。”

    赵警官眉头一皱：“你怎么还没去就这么没信心了，别忘了，这么多大风大浪咱们姐妹都闯过来了，滨海市又是你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杨处展颜一笑，“没错，也许是我多虑了。你说得对，那么多大风大浪我都能化险为夷，还能在自家门口的阴沟里翻船？总而言之，天蝎帮这事以后就交给你了。”

    赵警官也笑道：“就是嘛，看你那名字就知道，半条锦鲤啊，运气好。至于天蝎帮的事，你就放心吧。”

    说完伸手握拳，与杨处的拳头相碰：“好姐妹，以后江湖再见。”

    说话间，秦诗月从车门探出头来，眉头紧锁，似乎也没找到东西，她突然问道：“对了，杨处，这次劫囚车伤亡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杨处看了一下手头的记录本，“押车一共有6名特警，6名法警，没有死亡，只有四人轻伤，但全部都昏迷过去。”

    秦诗月豁然开朗，她返回囚车，打开强光手电，开始对每一个弹孔进行精心的搜索，不久，她用镊子从海绵坐垫的一个弹孔中夹出了什么。

    秦诗月强行抑制住兴奋的心情，跳下车走到杨处和赵警官面前，慢慢摊开手掌。

    洁白如玉的手掌心上，一张黑色的迷你储存卡在灯光下反射出一星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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