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沉浮(浮03)
第(3/4)节
埂呢捐资捐物,国内几乎所有的矿泉水企业都向普埂呢捐赠,云山市的抗旱救灾款也一批接一批地来,拨款的总数大大地超过了全市所有的县市,听说在全省也是最多的。
听省上下来的抗旱专员说,云山市的旱情,特别是普埂呢的旱情曾牵动了中央首长的心,连中央首长都做过重要指示,要不是后来玉树发生了大地震,中央首长肯定会亲自到云山市视察、到普埂呢村看望干旱渴水的乡亲们的。普埂呢村是要不了那么多矿泉水、那么多捐款的。东西多了当然好办,钱多了更好办,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东西多、钱多而发愁,除非他是傻子。
矿泉水多了不要紧,可以分配到其他地方,特别是全市的中小学校。云山市正干渴难忍,连县城吃水也连连告急,早就采取了限制供水的办法,好多供不上水的单位早就到很远的地方拉水了。当然,这得在确保普埂呢村够用的情况下。
说个千万不敢外传的情况,普埂呢村连猪鸡牛羊狗都喝上了城里送来的矿泉水了。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村里断水了,不单单是人没水喝,猪鸡牛羊狗也是生命,你不能因干旱把它们全都杀了。
不要说牛是农民的生命,就是其他猪羊鸡狗,这些都没有还叫家吗?钱的问题更不用说,不管任何款物,必须统一捐到市民政局,再由市上统一安排,只是对普埂呢特殊照顾罢了。在分配抗旱救灾资金时,对普埂呢有很多照顾,必须先保证普埂呢所有拉水、背水吃的钱,保证他们人人有粮吃,并且这次省外专业打井队打井也采取了特殊政策,不管打多少口,直到打到水为止,打不出的云山市政府出。
这是我们云山市市长艾明在全市抗旱救灾大会上说的话,当然也是这样做的。
这不,省外的专业队打了三口井,听说第四口就打出水了,今天村里要举行庆祝仪式,我们当然得赶去参加。我们督察组一行是早上九点赶到普埂呢村的。
我们一到,庆典仪式就开始了。
仪式是用当地彝族群众祭龙的方式举行的。场上人山人海,省外打井队的苟总也带着人来了,对我客气得像亲爹亲娘,可奇怪的是普埂呢所在乡上的党政领导除了一个水管站长外一个也没有,我成了出席庆典仪式的“最高首长”。
村支书老起把我拉到一边说:“字副,谢谢你来参加。乡上的大小头目我都请了,可能是他们认为我们是搞封建迷信,鬼都不来一个。你不用怕,一切由我兜着。只要老百姓能喝上干净的清泉水,这就比什么都强,我不信谁还能吃了我。”我说:“我不怕!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祭龙是我们国家的着就把我拉到前面介绍给大家。还说是我带着中央、省、市电视台到普埂呢采访,才引起上面的高度重视,派来了省外的专业打井队,也才有今天的庆典。
我虽然被老起夸得飘飘然,但也决不至于到昏了头的地步,毕竟在党委部门也多少混了几年,没白吃几年干饭。
我首先隆重介绍了苟总和他的专业打井队所有成员,简直把苟总他们说成是大救星、活菩萨,还特别把苟总吹成一枝花。这些都是我的强项,因为我的工作本身就是“吹喇叭抬轿子”的。
当然,写新闻报道我可不敢乱吹,我知道新闻的真实性是党的生命线,也是我的“职业道德底线”,是我的人格,打死我也不敢写一篇假新闻的稿件。身为作家、诗人的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不但我的稿件不能虚假,我还经常与我们广播电视局的记者和全市的通讯员说,所有的新闻都不能虚假,提出只要是真实的一万篇也不嫌多,但虚假的一条也多余。当然,仪式上我肯定还说了感谢党、感谢市委、政府,感谢领导关心之类的大话,这是我的职责。
整个庆典仪式是以民间彝族群众祭大龙的方式进行的,支书老起说:“他们也只是参加,不参与组织,只管唱歌跳舞,喝酒吃肉,字副你也一样,一切都不关你的事,只管与民同乐。”我说:“我不怕,只要老百姓有水喝了,普埂呢今后不缺水就行。”仪式开始,老毕摩杀鸡敬香,磕头祈福,念水经、请龙王,我一激动也不管不顾,跪下去就连磕了三个响头,说感谢党的领导、感谢市委、政府,希望普埂呢世世代代水长流、山常青,希望彝山永世万代不缺水。
毕摩祭祀完毕后便是群众打跳活动,他们唱的是当地的彝族调子,跳当地的彝族舞蹈。一时间,成千上万的彝族群众跳起了彝家的传统舞蹈,唱起了几千年经久不衰的葬族古调。
我不明白这小小的彝家山寨怎么会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
虽然我知道彝族群众能歌善舞,生性喜欢打跳聚会,但这又不是什么节日?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祭龙节。见我一脸疑惑,支书老起说:“这是彝家的传统,一听说跳笙就来了,更主要的是今年天下大旱,所有彝山都干,大家都想通过祭龙祈求老天降下喜雨,快快解除彝山的干渴!字副,这不算封建迷信吧!”我说:“不算,不算。这是彝族群众的善良,他们的愿望与党和政府的愿望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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