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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中花影,誰比妳浪》

第(2/3)节
纹细碎,一如心事难辨。

    她原不是会想这些的人。

    穿过来那会儿,她打定主意——来都来了,那就活得痛快些。

    不知能不能回去,所以更该及时行乐,走一步算一步。

    她是真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一阵子——

    躲在丞相府吃好、睡饱、挑本子、写黄文,连穿衣吃饭都随她心意。

    她活得像个看戏的过客,天塌了也不关她的事。

    直到遇见秦茵茵。

    一个与这时代不太一样的贵女。

    她表面妥帖,端庄得体,看起来与其他闺秀无异;

    可私下里却跳脱灵动,有着这时代女子极少见的奔放与对自由的嚮往。

    她不张扬、不违礼,却总能在守规与破格之间,走出属于自己的章法。

    两人臭味相投,很快便成了彼此最自在的知交。

    那时她以为,只要装得像,藏得深,就能一直当个局外人。

    虽然她从未松懈,一直留意着自己的身份、人设、举止是否合规,

    但她认为那些只是表演,是为了不被发现,才套上的壳。

    真正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她后来竟然不只是装,而是真的开始在意了。

    名节、婚姻、女子的命运——

    那些她原以为与自己无关的戏码,竟一点一滴地渗进她的脚本里。

    她本想看戏,结果不知怎的,就成了台上的人。

    茵茵被议亲那阵子鬱鬱寡欢,她明明没事,却也跟着闷。

    明明没人逼她,却开始想:

    「会不会很快也轮到我?」

    「我是不是也会被挑、被看、被摆上货架?」

    她自詡通透,结果还是被这时代潜移默化,跟着慌了神。

    而现在,茵茵衝破世俗的枷锁,向她父母要求招赘。

    而她呢?

    「……茵茵,你变得更勇敢了。」

    「嗐,没变,只是想通了,比以前更想活得痛快些罢了。」

    秦茵茵斟了新酒,接着道:「若永远照着他们的好去活,到头来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主掌不了,那还是我吗?」

    那声「我」,是说她自己,又像说给林初梨听。

    林初梨一怔,没回话,低头慢慢转着酒盏。

    她看着那团旋转的酒影,忽然有些出神。

    那阵子跟魔怔似的,整个人状态都是虚浮的,一边故作镇定,一边焦躁得像发春的猫。

    偏偏就在那时,沉戎琛出现了。

    那个外表冷、内心热、打直球的将军,忽然对她示好、温言,而且只对她不一样。

    她承认,她心动了。

    但说到底,不过是贪图人家的美色,也想证明自己能主动选择。

    不是被安排,不是被挑,而是她自己要的。

    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当时的她太需要出口。

    而他,刚好接住了那一瞬的她。

    说是雏鸟情节也罢,那场身体与情绪的结合,她不想否认,是真的。

    只是分开得太快了。

    还来不及多说几句话,人就走了。

    留下一封话少得过分的信,和一把她连怎么处理都不太会的匕首。

    她记得自己还对春喜说过——名节不能当饭吃,夫婿随缘就好,自己才不稀罕什么姻缘。

    当时说得轻巧,像是真看破红尘。

    现在想想,也不过是嘴硬罢了。

    她哪有那么豁达——动心会怕,失落也会闷,

    到头来,她也不是什么例外。

    她闷得不像话,情绪层层堆叠,那时的心情被「此生有你,无憾。」几个字按住了。

    太赶了。

    她还没来得及决定要不要在意,他就出征了。

    她知道他不是不要她,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闷成那样。

    也许是因为——那场交付太真了,却没等她想明白,就被时局割断了。

    做了爱,却没来得及好好谈上一场恋爱,就被推着走散了。

    在这时代谁也说不准,还会不会再遇上。

    那不是怨,也不是不甘。

    只是——还没来得及确认,就被迫暂停,让人闷得喘不过气。

    她从来都不是怕爱。

    她怕的,是一旦开始期待,就得把命运的绳子交给别人手上。

    但现在,她想明白了。

    这样的状态,不像她。

    她不是不会动心,也不是不能交付,只是她终究不是个拿感情当主旋律的人,不是来写什么「良人共白首」的痴情剧本的。

    能留得住的就欢喜几场,留不住的,那就各奔东西。

    看看这画舫上的景、酒、歌、美人,再想想这些日子与茵茵共事、商量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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