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8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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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颓然地垂首。文官的一袭话,犹如给了在场朝臣当头一棒,若大盛朝继续由眼前的帝王所统治,亡国之日,就在前方。
往昔的皇帝纵情声色,荒淫无度。而后他专宠淳妃,虽亦然不妥,可终究比那连早朝都要带着妃嫔的皇帝要长进许多。却未曾想,他们的天子,一国之君竟要在嫡母薨逝后不过几日便要下旨立新后,更要因此增加百姓税赋,一个心中无百姓子民的皇帝真的能带大盛走向荣华么?
朝臣们连想都不敢想往后他们将会过何等的日子。
文官嗤笑,目光直视皇帝。跪在身侧的同僚心急如焚,不断扯着他的衣袍示意他赶紧求饶,先将小命保下。可却都被文官忽视了,他虽初入仕,可他也明白官场规矩,亦知晓人情世故。他寒窗苦读,亦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与光同尘,带着百姓走向繁荣盛世。
可眼前君王,并非能给予他们盛世之辈。
“百姓乃一国之根本,无百姓,便无家。”文官忽而紧握剑柄,若能以他之死血溅金銮殿警醒那些还尚存妄念的朝臣,看清楚眼前帝王是否还配坐在龙椅之上。“无家,便无国——”
文官尾音刚落,手上便毫不犹豫蓦然使力,就着皇帝的手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鲜血四溅,就连皇上的脸与龙袍亦沾上了他的血。锋利的刀随即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落到百官耳中更是头皮发麻。
他们离得远,且有皇帝的身子遮挡,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实际情况如何,只依稀推断是皇帝斩杀了那文臣。
朝臣们心有戚戚,似是也有一把刀横在他们的脖子上一般,只要皇帝稍有些不高兴,那刀便会毫不留情地抹了他们的脖子。
皇帝嫌恶地后退两步,内侍监忙上前给皇帝擦拭脸上所沾染到的血渍。皇帝却一把推开了他,蓦然转身快步往外走,嘴里还怒斥道:“该死的佞臣,竟胆敢将朕身上的龙袍弄脏,这是在诅咒朕么!”
“拖出去!”皇帝双眸满是狠厉之色,似要借以此人来立下威信,让朝臣不敢对自己生出任何二心。“将这佞臣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话落,皇帝已出了金銮殿,只余下一众朝臣仍呆滞在原地。
他们亲眼看着内侍监将那文臣的尸体拖出门外,金銮殿上一片血痕,外头积雪上亦血红一片,触目惊心。外面陡然响起野狗吠声,听得人心不禁一颤,恍若间,他们好似看见了往后自己的下场。
一瞬间,背脊爬满寒意。
心头不自觉浮现出文官死前的字字句句,那些话好似烙印在了脑中一般,挥之不去。
朝臣视线皆有意无意落在那张龙椅上。或许,这龙椅上该坐的人不该是他。
皇帝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一次的早朝,他所以为忠心耿耿的朝臣们就在一息之间,心态发生了变化,对他生出了二心。
(94)有染
养心殿中,皇帝坐在软榻上,看着案桌上放置的一大摞全是上书阻挠他下月立新后之事,他便心烦得紧。
皇帝无法理解,立下新后有何不妥,前时嫣昭昭那样无能的皇后那些个群臣亦从未如此反对过,这次明明同是嫣家女,为何媃儿就不能成为他的新后!他一味地想要朝臣们依他之言,欲要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可却从未想过现下他尚在服丧期,根本不能碰撞上喜事。
他兴许甚至都已然忘了,大盛的太后,他的生身母亲才刚薨逝将近半年。皇帝对他嫡母之死更可谓是不闻不问,即便是举丧亦也是草草了事,皇帝只匆匆露脸后便急着回去与嫣栀媃颠鸾倒凤,毫不忌讳。太后斗了一辈子,害了无数人的性命,皆是在为他铺一条锦绣之路,可亦正是如此,皇帝自小骄纵奢靡惯了,早已被养废了,还如何能成为一国之君。
或许,如此皇帝便是太后最大的报应。
“皇上,奴才有一事要报。”门外,内侍监略有些尖锐的嗓音传入,皇帝正烦躁至极,出口便道:“不听!”
原以为那内侍监便会就此放弃,可未曾想那胆大包天的内侍监竟再一次筹措道:“皇上,事、事关冷宫那位废后。”
皇帝批阅奏折的动作一顿,似来了两分兴致,将手上的奏折随意扔至一旁,便让人进来。“究竟何事。”一别将近半年,想来嫣昭昭早已被冷宫的阴寒可怖吓疯了吧,再有那谢辞衍出兵到丰国也不知而今尸骨何在。思及此,皇帝心情不由愉悦了几分,连带着对内侍监亦多了点和颜悦色。
内侍监悄然观摩着皇帝的神色,见他心情似不错的模样,他才双膝跪地,忙将听来的消息飞快道出:“奴、奴才……听闻冷宫那位废后与摄、摄政王……”他眼尾惊惧地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终极轻道出最后二字,“有染。”
“你说什么?!”皇帝蓦然直起身子来,抬脚便往那内侍监的胸膛上踢了一脚。“你再说一遍!”
那内侍监在地上蓦然翻滚几下,又迅速忍着痛爬起跪在地上,疼得直冒冷汗。“皇、皇上息怒……奴才、亦是从其他宫女的口中得来的消息,并、并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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