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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第(1/3)节
    芸苓送点心的时候瞧见甘棠病中还动针线,一把抢了过去:“你还病着呢,这东西还不容易,我来做就是。”

    她针线上比甘棠更灵巧,很快裁剪出来,还比划给甘棠看:“带子缝得牢些结实些就好,里边再加个隔层。”

    先做了一个,朝华试背在身上,让芸苓调节背带的长度。

    一边看一边翘起嘴角:“我这样像不像个女游医?”包中正可装一套软羊皮裹着的银针,一套行囊笔。

    拔开塞子竹筒塞子就能沾墨写医案药方,方便得很。

    朝华站着,芸苓坐着比划背带的长度收针:“姑娘这话说的,哪有女游医呀,外头那些都是叫医婆!”

    连她们生了病都不会请医婆看,甘棠病了请的都是正经大夫。

    “如今还没有,以后哪知道呢?”朝华说了那么一句,又道,“这佩囊很实用,用结实布料再做两个,不必绣花打籽那么麻烦。”

    芸苓听了就扁嘴,哪能真做素面的给姑娘用?她比着朝华寻常那几件简装衣裳,做了颜色相配的佩囊。

    青衣配轻红色,黄衣配雪青色,雪灰的衣裳颜色太沉,就给配了个彩拼杂色的佩囊。

    甘棠看了就赞:“配得正好。”姑娘已经这样忙了,小处也让她看着舒心才好。

    朝华把信装进佩囊夹层,对纪恒道:“纪叔,先带我去看看病人罢。”

    院内两侧屋中住病人,正堂收拾出来作看诊煎药和以后针灸的场所,婆子丫头也都住在两边的偏屋里。

    丫头婆子都是纪恒从庄上选出来的伶俐人,看见纪管事跟在个年轻姑娘的身后,知道这是主家。

    她们虽不明白主家为什么要收女疯子,但都麻利上前问安:“姑娘好。”

    行礼行的七零八落,规矩不严,但朝华也不用她们讲宅门里的规矩,只要仔细能办事就好。

    朝华问道:“就是你们几人一路照顾她们?”

    二人一个点头,一个应“是”,各自自报过家门,婆子姓陈,小丫头没名字就叫三丫。

    朝华带她们走进正房屋内,坐在书桌前。芸苓快手快脚取了纸笔来,又磨上墨。

    朝华打开佩囊取出竹管,自竹管内倒出支细笔,沾墨抬头,问道:“你们说说,这三个人都叫什么姓名,多大的年纪,分别是什么症状?”

    这就是在考问她们了。

    纪管事给的这个差事,比在庄上种地得钱多的多,来的时候就说定了,要是差事当的不好,还送她们回庄上务农事去。

    姓陈的婆子赶忙道:“第一个来的是芸娘,今年十四……姓冯!”

    陈婆子一拍巴掌:“村里人说她是七八岁撞了头了,醒过来人就傻了,年岁越大就越疯,拎着镰刀砍人呢!”

    朝华的笔尖凝住,这不是她想找那种病人。

    她想找的是像她娘一样,因七情郁愤而致的癫狂病人。

    纪恒见状问:“是不是找错了?”实在是这样的病人难寻,沾上一点的就都带回来了,乡间女人,只要还能生孩子就会被留下,少有人管她们是不是真的疯。

    朝华对纪叔笑一笑:“无妨。”然后看向陈婆子,对她道,“你继续说。”

    “带她上船的时候,她发了疯似的踢人打人。”陈婆子一撸袖子,胳膊上确是有两块已经发紫了,“要是让她自己呆着,她倒什么都会,也知道冷热肚饿。”

    能自己穿衣吃饭,知道收拾床铺洗倒恭桶,还能帮忙做些活计,但不能看见男人。

    朝华飞快写完,抬头问三丫:“你有什么要补的?”

    三丫补了几句,譬如刚上船时芸娘的裤子都是死结,死活都不肯脱,行船十来日都没洗过澡。

    朝华笔尖一顿,纸上落了颗墨珠。

    她又问起另外两个。

    怀着身子的妇人没打听到名姓,就叫二牛家的,二牛去山里烧石灰被石头砸死,她听到消息就慢慢疯了。

    芸苓吸口气:“她肚里还有孩子呢,家里也不要了?”

    陈婆子笑道:“二牛二牛,那家里必还有个大牛,有子有孙的人家,还留个疯儿媳妇干什么?娘家不要婆家不要,可不就卖出来了。”

    十两银子呢!

    陈婆子心道,这女人虽疯了,运气倒是好的,竟能被买下来专给治病!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这正是朝华要找的病人!

    “找过郎中没有?有几个月身子了?”

    “看肚子约莫五个月罢。”陈婆子有经验,“她还好,是个文疯子,说说胡话骂骂街。”大半时间是跟她“丈夫”说,余下就是骂婆家。

    还得添一个会看妇科的大夫,这附近接生的产婆也得知道在哪,朝华记上一笔。

    最后一个,陈婆子说起来就忍不住满脸的嫌弃:“也不知生过几胎,她身上……”身上那个味儿,实在是难闻。

    疯了不知多久,生下来的孩子也不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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