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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好 第267节

第(2/3)节
录倒也很坦荡地认了,他道:“起初接近常娘子即有目的,但之后被常娘子折服,亦是实情。”

    常岁宁懒得听他后半句,毕竟那不重要。

    李录似轻叹了口气,看着对岸,缓声道:“四处越发不安定了,这京师于常娘子而言也非久留之处,不知常娘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常岁宁像是想了片刻,而后张口便来:“尚未想好。”

    “如今战局艰难,常大将军一年半载也无法归京。”李录说起军中之事:“朝中弹劾李逸、提议易帅的声音无数,又值淮南王病逝之际,李逸之心恐有动摇……”

    又道:“说到此处,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我家中那名前去替淮南王贺寿的仆从,前几日曾与我提起过一事——”

    “他临离开淮南王府时,淮南王已经病重,彼时李逸令近随快马传信回府看望其父,那传话的近随称,李逸挂念父亲,本欲亲自回来,但被常大将军所阻,二人因此起了争执。”

    常岁宁微皱眉。

    李逸想尽孝她可以理解,但战时主帅不可擅自离队,此乃最基本的军规所在,更何况那时首战落败,主帅私自离营,军心何安?

    老常作为副将,行劝阻之举并无错。

    “据我那家仆转述,那近随言辞间待常大将军已生不满之心,淮南王妃也悲怒难当,认为常大将军仗着威势刻意相压,不将淮南王府放在眼中——”

    李录说到此处,叹了口气:“若淮南王病愈,此事大约也可就此揭过,可偏偏淮南王没撑过两日便西去了……”

    李逸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只怕会将此遗恨归咎到常阔身上。

    有些事无对错,但挡不住人心不可控。

    余下的话已不必多言——李逸已对常阔存下了不满,若之后李逸果真起了异心,常阔作为一个在军中甚有威望的副将,便注定是对方最大的阻碍。

    到那时,常阔或会有杀身之祸。

    而无需今日听李录说起常阔与李逸之间的摩擦,常岁宁也早已想到了此中之险。

    但她还是问:“荣王世子所言果真都是实情吗?”

    “此乃我那家仆亲耳听到的,断不会有假。”李录道:“常娘子若不信,可使他前来,由常娘子亲自问一问——料想区区家仆,没有本领可以骗得过常娘子的眼睛。”

    常岁宁未置可否,只又问:“世子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了告知吗?”

    “自然不是。”李录道:“我有替常大将军解困之心,只是总归还需先征得常娘子意愿。”

    常岁宁一时未语,只看着他。

    李录:“送些钱财粮草,纵可缓常大将军一时之困,却难挡真正的杀机。”

    这是在指她送粮草,试图相援之举,没有意义吗?

    常岁宁乐得他这般看自己,“常岁宁”的确只是一个对军中之事一无所知的女郎,能想到帮阿爹的法子也只有耗尽家财送去钱粮了——

    既然一无所知,那便要请教他:“不知世子有何良策能救我阿爹?”

    “李逸若有异动,我可使人助常大将军借机夺得主帅兵权。”李录道。

    常岁宁在心中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所以,讨逆大军中也有李录的人。

    她似想了片刻,才试着问:“世子相助的条件是什么?”

    李录笑望着她,未急着答,而是道:“实则今日我是来向常娘子辞别的。”

    “世子要回益州了?”

    “是。”李录道:“家母患病数月未愈,病中思子,父王使人传信至京中,欲使我回益州一趟,圣人已经准允了。”

    常岁宁了然。

    这时机和名目都挑选得非常好,此时的圣册帝已无余力押着荣王之子不放,也没道理不准人回去尽孝。

    “录今后不再是质子了。”他含笑似自嘲,又似释然,道:“益州西地,天地开阔,不知常娘子可愿与我同归?”

    “若常娘子点头,录可厚颜再请圣人赐婚,到时你我便可同返益州筹备大婚,常娘子即可顺理成章远离京师。”

    青年眼神诚挚:“到时,常李即是一家,常家再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

    听他甚至将常姓摆在了李姓前面,常岁宁当真对他生出了几分钦佩来。

    此人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想要“争取”常家,为此一计不成,又生百计,此中执着,当真没有别的盘算吗?她总觉得,对方如此明确的目标背后,怕是藏着某个同样明确的盘算。

    而看着眼前那病弱的青年,她只觉对方虽已尽力摆出“对等”,甚至将她“高高捧起”的姿态,却依旧掩饰不了执棋者的气息。

    常岁宁看了眼不远处枫林的方向,眼前似又闪过那张鲜活的少女面庞。

    “世子如此势在必得,我若再不肯答应,世子在军中的人是否会就此除掉我阿爹,取而代之?”

    他方才称,有能力助她阿爹夺得主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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