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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100节

第(2/3)节
自己姿容惹祸的人,不屑将其用成手段,也不屑遮掩矫作。便总在不自知的许许多多时刻,惊艳到观者瞠目结舌。

    “殿下,新政一项你得到多少,你我心知肚明,不必在本王面前做出一副情深模样。”

    窗门未合拢,风刀搅乱半室明光。

    今安坐在最明亮处,哪怕她忒是无情,灯下低语也如同情话。凤应歌看她手指,看她眼唇,无一处不浸在流动的、惑人的釉光里。

    每夜仰望月亮的痴人,什么也得不到。

    凤应歌做腻了痴人。

    他伸出手、试探着去碰今安搁在案上的指尖,今安避开。旁边拔高的烛火灼到手背,凤应歌攥紧拳头,“你不信我,尽管我从未阻碍到你,你仍不信我?”

    “我太了解你,殿下。”今安垂目看手中银钳,火烧下越试越亮,“正因为你我是同路人,如果有一日本王与殿下目的相悖,本王毫不怀疑,殿下会将我一并除去,做你往上走的垫脚石。我知道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权衡什么,取舍什么。情也好,意也罢,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名头罢了。”

    凤应歌摇头,“将军说的都是猜测,就此给我定下死刑,应歌不认。”

    “那么,”今安抬眸看他,“殿下前几日与大司空密谈的许多事情,可否与本王也讲讲?”

    沉默蔓延。

    凤应歌收手拢袖,火灼的疼痛渗入肌理,他面无表情,“将军为何肯帮摄政王,却不肯来到本宫身边?”

    以已矛攻彼盾,提给对方的问题都是无解。今安了然点头,“你看,我们的确是一样的。”

    从浮萍之身爬上来的人,将自私奉行到底,不露一丝痕迹。独断专行,谁也不信。偶然得到的三两真心,也要拿到秤上称一称真假。

    “不认死刑的人自然要喊冤,可判官是谁,谁又判得清罪名?”今安搁下银钳,提壶往凤应歌杯中倒入最后一杯清茶,“殿下方才问本王想要什么,殿下有的本王已有了,殿下争的本王也在争。但本王绝不要第二等,任何人任何事,退而求其次的第二等。”

    “将军总是如此。”凤应歌拿杯抵唇,从烛烟后深看她,“将军当知我可为你赴汤蹈火,只要你一句话,然而你何曾给过我半点仁慈?”

    “是啊,不能确保完全属于自己之前,不会交付真心。要怀疑要试探,算计得到多少,你我皆是如此。”今安抬袖敬他一杯,笑叹一句,“寡情人,做什么多情.事。”

    这杯茶凤应歌没有回敬,今安也没有喝。她站起来,袍尾拖曳,径自走出这片烛架撑起的明亮处,拉开关住雷雨的门,唤人送客。

    出门前,今安抬头望望,千万条垂直切割浓夜的雨线,孤注一掷降临人间,在她脚下摔得粉身碎骨。

    ——

    雨纷纷,拨过几轮日月也未停。

    虞兰时本是向薛陵川讨了三日写祭文,落下的话声还在昨日,他便将起稿又誊录完毕的祭文送往掌院大学士面前。

    大学士赞许几句,随口问起原因。

    虞兰时抵袖默了默,“王爷事务繁忙,臣下不敢再扰。”

    宫墙几重,花叶残骸遍地。过往的宫女内监个个弓腰低头,冒雨急行,唯恐一个差错断送性命。

    华台宫最近发生乱子,掌事太监雷厉风行,处理了好些不懂事的奴才。前日当庭杖毙几人,尸体堆在推车上扔去了乱葬岗。推车行处,血拖辄道,见者胆寒。这两日雨下起来冲净所有血污,残留腥锈味堆在墙角,警示嗅到风声的人。

    连翰林院中人都有所耳闻。茶余饭后,消息灵敏的传起话来。

    “……听闻是与宫外里应外合,偷递消息。”

    “宫外是谁?递了什么消息?”

    “这样的秘辛我哪里能打听出来,你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嘴可严着……”

    “咳!”

    许教习重咳一声,吓直了交头接耳的几人背脊,诸人看天看地,四散去忙活。

    虞兰时眼观鼻鼻观心,坐在案后理书录。

    许教习坐下在对面饮茶,当是繁杂事务里的短暂歇脚,不忘点一点新学生,“做学问,首要心专,旁的有的没的少去搭理。”

    新科三甲都是头一届,亘古未有,自幼所学又不同于皇嗣教习,可以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而久贫乍富,既是大机遇,也是大陷阱。

    许教习远则为年幼皇子皇女开蒙授学,近则侍在帝王侧解读经史疑义。如今头次来教这些初涉朝野的莽撞学生,许教习是方方面面都要警惕一些,唯恐他们乱花迷人眼,走了岔径。

    虞兰时应是。

    许教习看他乖巧,暗自点头,说起,“祭祀随行一事,翰林院名额下来,大学士有意让你一同前去,多学些东西。”

    虞兰时悬笔一定,“何时出发?”

    “后日卯时。”许教习说,“宫里乱事频发,几年来没个安生时候,凡事都需提防。定栾王领重兵已先去祭台盘查,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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