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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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回寝宫的轿。
只是,平日里总顺着她步伐的掌事太监今日不知为何,步伐匆匆,连带着抬轿子人也急匆匆的,一路颠簸。
凤丹堇无心计较,回到钩戈殿,紧贴着肩背的衣裳已从滚烫到冰凉,只余灼热的疼痛刺进皮肉里。
久病的人起了盛怒,将她手捧的药碗掀翻,刚离了炉火的汤药砸在她背上、摔落地上摔得粉碎。自然而然,凤丹堇从疼痛里知道自己背上大概成了什么模样。
禀禄以商讨要事为由命人合紧门窗,再遣散了钩戈殿的所有宫人。
软缦起伏的步榻上,禀禄提着药箱跪在踏脚,替钩戈宫高高在上的主人解衣。
繁复华贵的蟒袍一层一层地被剥开,剥出衣裳底下白莲花瓣一般的身体。女体的曼妙线条一笔笔逐渐裎露,只剩一件轻飘飘的赤红肚兜。两根细带绕着赤.裸的后背,细细的带子浅浅勒进雪白的肉脂,打了个一拉就开的结。
她伏在层层叠叠的被褥衣裳上,侧头问禀禄:“本宫与你一个阉人,有什么要事可商讨的。”
无暇的雪白脊背被烫出了大片斑驳红痕,疼痛而碍眼至极。禀禄指腹沾着药膏抹上去,也要被上面渗进的热度烫到。
几可想象,滚水刚泼上去的热度,隔了好几层衣裳仍烫成如此,痛得禀禄手指颤抖。
他低声下气地,“殿下一向厌恶旁人知道你受伤,奴才反应不及,只能想了这么个理由。”
凤丹堇当然知道,明知故问。不如说今日局面是她一手促成。
从小到大管教她的老学究都是声色俱厉,加之她凡事不服输的犟劲,小时手上腿上被抽藤条的次数不少。而她从来认为强者的一切弱项、包括伤口,都不可展露人前,一切弱项都是来日敌人的可乘之机。
于是点了御书房里最沉默寡言的那块木头替她擦药,再威逼利诱他不可泄露出一丝半点。一项你知我知的秘密,就这样经年留存到了现在。
幸好,他一直都很听话。
进了净事房去了势的东西,六根清净。哪怕现在四下无人,她几近赤.裸。
说白了,凤丹堇没把禀禄当成男人看。
第118章 雲幡動(三)
凤丹堇没把禀禄当成男人看。
禀禄知道。
他还知道凤丹堇怕痛,即使没人敢对龙子皇孙动私刑,太傅们的教鞭轻轻落下只作样子,也能叫她私下哀哀呼痛好些天。
初时看她摆出这副模样,禀禄觉得极为造作,造作到可笑。
皮都没破,哪里会痛,甚至不如他受过最轻的伤之百一。
禀禄以前不叫禀禄,这个名是从净事房名册上按顺序捡的。
从前他有个尚算能听的名字,可惜家贫,贫穷到要以卖子乞些银钱活命。这世道,越是残酷的路子越是能卖出高价钱,绳断细处,禀禄偏偏被选了这条路子。
面目模糊的父母又哭又笑地数齐连成贯的铜钱,把懵懂无知的他捆着绳双手递上,那穿着靛蓝内监服的人影轻哼一声,扯着他跨进高高遮去阳光的围墙里。
骤然离了家离了父母之后,关进净身房不吃不喝几天、挨刀子之后,在越是嚎啕惨痛越是得到更多惨痛之后,他耻于将惨痛声张。
躬身行走在天底下最是权力集中、捧高踩低的地界,禀禄看惯冷眼,流血淤青数日带伤都是常事,严重些半月瘫在床上下不来,险些饿死。
生如蝼蚁,行差踏错一步,都会招惹杀身之祸。
后来他学聪明了,使手段现于人前,拜了掌事做义父,踩着些垫脚石走进御书房,看见了她。
小小的人儿不比他腰高多少,要人抱着才能坐上高椅,已修得她父皇几分威严。玉雪捏成的眉眼,横目间便叫伏跪脚下的宫人瑟瑟发抖。
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主子命令的桩桩件件,禀禄不得违抗,因为一些离奇的青眼有加,他成了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既是狗 ,除了摇头摆尾言听计从,哪里还有其他选择。
残酷严苛的幼时教会他做人,也早已习惯在各色眼色下求生,做什么都行,总比被人随便打杀来得好。
“那些个老家伙,面上说不敢,手上可阴得很。”
十来岁的凤丹堇坐在铺满阳光的窗边榻,稚嫩的脸庞瞭望庭院春色,转头看他,“你说是吗,禀禄。”
禀禄心底冷笑,面上恭顺,“是。”
忘记了当时具体是什么时候,只记得是头次被她点去擦药,生着老茧的指腹刚刚沾上她手臂皮肤,就被喊停。
“你的手怎么这么粗糙?”
高高在上的皇女命他展开手掌翻看,看清上头交错丑陋的伤痕和茧子,嫌弃摆在脸上。纠结许久最后还是让他手包上锦帕,将就着给她涂了药。
比起她身上细嫩的肤质,他的手比作镰刀也是对的,遑论用这样的手触碰了皇女的千金之躯。哪怕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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