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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溯离独白:深渊回响时的爱与罪 qingyege.

第(3/3)节
明知一切之后,依然不知悔改,执意要强求。是他,对她怀有这不容于世的龌龊欲念。这是他的孽,他的罪,与她无关。

    所以,他需要白予澈闭嘴。需要用那个年轻人亲手策划的那场,同样沾满了算计与污秽的“分手”戏码,来堵住那张随时可能吐露致命秘密的嘴。用一场肮脏,去掩盖另一场更深不见底的肮脏。像两个在地狱边缘互相撕咬的恶鬼,达成的停战协议。

    这很卑劣。无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拿着她过去的伤痛,去胁迫另一个同样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只为了守护一个更黑暗、更足以将她彻底击垮的“真相”,也为了保留那一点点可怜的、自私的希望。

    他已然深陷伦理的泥沼,双手沾满了胁迫与算计的污泥。可那又如何?!亡命之徒,哪个不是在刀尖上跳舞,向死而生?哪个不是在用今天的罪恶,去掩盖昨天的秘密,奢求一个或许根本不会到来的明天?

    为了保留那一丝微弱到近乎自欺欺人的“可能”,他不在乎背负什么。什么样的罪名,他都认。什么样的骂名,他都担。

    他只要她。下地狱?他早就身在其中了。无间地狱的单程票,他攥紧了,熨帖地,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只有这份滚烫的罪孽,能让它感受到一丝活着般的疼痛。

    纵使万劫不复,他也要她。要她的现在,要她的未来。

    一个更黑暗、更具侵略性的念头,像一条蛰伏在意识深渊里的、冰冷的毒蛇——悄然从那片焦土的裂缝中探出猩红的信子,吐出诱惑的低语——白予澈的身份伪装,已被他亲手戳破。那小骗子用阳光和才华精心编织的纯爱童话,即将被真相撕得粉碎。程汐……她会作何反应?她那样骄傲,那样憎恨欺骗。如果……如果她因此而离开那个看似无害、实则掌控欲惊人的“弟弟”……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机会?

    一个绝佳的、趁虚而入的,将那只受惊的、迷途的鸟儿,重新诱捕回笼的机会?只要她不知道那层血缘……只要她身边空了……只要能再次将她锁在身边……只要她的呼吸还在他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只要能再次触碰到她……占有她,拥有她,完完全全地……他已经不在乎手段是否光彩,只求结果。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Cassiopeia”贵宾室里污浊的空气。那里有上等雪茄燃烧殆尽的灰烬味,有顶级烈酒挥发后的虚无感,还有他自己灵魂,在罪与欲的炼狱之火中反复焚烧时,散发出的、独有的焦糊气味,如同罪人身上无法洗去的、灵魂的印记。

    他知道自己疯了。早就疯了。从五年前,“玉沉香”那片罪恶的、摇曳的灯影下,第一眼看见她的身影时,疯狂的种子就已破土而出,只是他一直试图用理智的冰层去覆盖。如今,冰层碎裂。露出了底下岩浆般汹涌的、不计后果的毁灭欲与占有欲。

    命运,早已为他谱写了这出悲剧。荒诞,绝望,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罂粟般的甜美,让他饮鸩止渴,甘之如饴。明知是劫,也要赴汤蹈火。

    他爱她。爱这个叫程汐的女人。爱这个体内流淌着与他同源之血,却被命运恶意贴上“禁忌”标签的女人。爱她如同饥饿者爱面包,如同赌徒爱最后那一把骰子,如同罪人爱上帝那遥不可及的宽恕。

    这份爱,是原罪,是毒瘾发作时无法抑制的颤栗与渴求,是他灵魂唯一能够辨认的灯塔——那唯一的光源,却恰恰照亮了他脚下通往深渊的绝路。

    是啊,光与尘。她是那遥不可及的光,纯粹,耀眼,她自己或许懵懂未知。而他,注定是匍匐在她光芒之下,被那光芒照得无所遁形、却又贪婪地向光伸手的……沾满罪孽与绝望的尘埃。

    这是他的宿命。

    永恒的爱,与永恒的罪,共生。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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