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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独立日 第77节

第(2/3)节
住了县城的假日酒店——这个点去学校,所有人都歇下了,他并不想当个不速之客。

    虽然他心知肚明,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受欢迎。

    酒店环境并不好,进屋就是股迎面而来的潮气。卫城走得急,什么也没带,连充电线就是找前台借的。

    开车一整天,路难走,海拔又高,身体早已疲倦不堪,可不知是不是那八瓶咖啡作祟,他合衣躺在床上,思绪难以平歇。

    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快三个月了吧。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她得了急性肠胃炎,面色惨白输着液,而他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开口也必是冷言冷语。

    后来无数次回想起那个夜晚,卫城都会反复诘问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才会让自己像个无能为力的躁郁症患者。

    他明明是想挽救自己的婚姻,却似乎句句都在将人推远。

    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当时的画面,似乎在反复审核一篇word文档,不时在旁批注错处,哪怕早过了deadline,无处提交他的修正版本。

    可卫城不知道除了回忆过去,他还能做点什么。大脑像是失去控制,找不到停止键,全是些零碎的过往。

    这种日子他已经过了很久,为了让自己快速入睡,他甚至会在睡前吃安眠药,或是饮酒。药效令人昏沉,酒精使人麻木,由此才能入眠。

    可惜这趟走得匆忙,进山时没带酒,到县城后又已是凌晨,这附近不可能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失去助眠物,就这样反复折腾到天都泛起鱼肚白,他才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

    没来过藏区的卫城,并未体验过高原的艳阳,睡前忘将窗帘拉上,于是理所当然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

    刺目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灼热感从脚上爬到脸上,几乎是把他烫醒的。

    睁开眼睛,卫城口干舌燥,脑中昏沉。他花了半分钟时间,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身体依然疲惫,大脑却开始活跃。

    他索性爬起来洗了个澡,用洗漱台上的一次性剃须刀将自己勉强收拾一番,退房离开。

    酒店楼下有家面馆,卫城食不知味地囫囵吞下三两牛肉面,又加了一笼包子,仿佛要将昨日饥肠辘辘的胃一次性填满。

    士兵上战场之前,都要吃个饱饭不是?

    这样想着,他又开始自嘲,也许上的不是战场,是断头台。

    最后坐进车里,在导航里输入目的地,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驶向了去往宜波中心校的路。

    山路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上午十点半,就在卫城以为这一边山林一边江水的公路要持续到天荒地老时,导航忽然提示他,目的地到了。

    他没来得及踩刹车,已经一脚飙过了学校,赶紧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从后视镜里看去,才看清后方的确有栋极不起眼的建筑,落魄的大门,斑驳的牌匾。

    再往上看,确实是所学校。

    陈旧的字迹写着:宜波中心校。

    卫城没急着下车,打开车窗,点了支烟。

    只吸了一口,夹着烟的手就搁在车窗上,烟灰都老长了,才想起来第二口。

    耳边仿佛听见祝今夏的声音。

    “不准抽!我最讨厌烟味了!”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掐灭了烟。

    高中时看多《古惑仔》,错把幼稚当成熟,也跟着学抽烟。后来大学时认识了祝今夏,因她讨厌烟味,他也就从善如流戒掉了本不算大的烟瘾。

    卫城在后视镜里神经质地打量自己,一遍一遍,仿佛要确认每一根头发丝都完美无瑕。可惜这些时日他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三十来斤,衣服空荡荡挂在身上,脸颊瘦削寻不出一丝肉,眼睑更是乌青发黑。

    跟丧尸来袭没什么两样。

    他自嘲地笑笑,祝今夏安了心要走,他就是长成吴彦祖、金城武,难道就能留下他?

    她要真是这么肤浅的人,他也不用这么心力交瘁了,去趟医美就能解决的事,一趟不行,大不了多去几趟。

    卫城稳了稳心神,拿出手机,拨通熟悉的号码,然而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

    兴许在上课。

    他坐在车里,按捺住性子,等待的过程中还是有些焦灼,没忍住又抽起烟来。

    车窗外积了一地烟头时,总算听见下课铃响。

    又拨,还是无人应答。

    十一点,太阳已经爬进了一线天,晒得车顶车内滚烫,山里早晚凉,中午却燥热不已。卫城已经合上车窗,打开了空调,出风口呼呼吹着冷气,却吹不走他心头的焦灼。

    他是个不善社交、不善言辞的人,以往出行,多是祝今夏与人交涉,他则好脾气地跟在一旁,如今也只想与祝今夏本人取得联系,而不是贸然闯进学校找人。

    可惜直到十一点四十分,最后一次下课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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