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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望】(23-45)

第(19/21)节
泽温润、柔和。其下的指圈却嵌进了肉里。

    江重意用双手捧起叶绍远的左手,试着转动戒指,说:“戒指是不是小了,把肉都勒红了。”

    她没有转动戒指。心里眼里都觉得戒指牢牢地扣住了手指,不敢用力,怕一用力,看到的是皮肤粘着戒指,随她转动的方向一同扭去。所以她使的力气极轻,轻得叶绍远感受不到异状,以为她是在心疼地抚摸。

    他们二人的平日首饰里没戒指,因此婚戒刚戴上时,手指无论是并起还是舒张,都有下坠感,但很快就适应了。至今,婚戒已戴了叁年有余。叶绍远没有感觉到禁锢,反而很自在,每晃神看到手指上的婚戒,不禁回想起他们从前的种种,心里是胀胀的幸福。

    叶绍远活动了一下左手,认真感受过后给出答复道:“不难受,没有感觉,可能单纯是戴久了留的印。你呢,手被勒红了吗?”

    江重意举高了手,说:“没有。”

    当然不会有痕迹。叶绍远把住江重意的手腕,来回翻看了一遍。江重意的戒指对她来说偏大,卡住两侧的骨头,叶绍远一动,戒指就移动了,骨头留下印子。

    “戒指怎么大了?”明明人比刚买的时候丰满了一点。

    叶绍远没说出后一句。哪怕在心里想着,也没用“胖”字。

    曾经一次,他看江重意不忌口,不节食,不运动,以为她不减肥,不过分在意体重,那天也是昏了头了,兀自说了一句“你比之前看起来胖一点了”。本意是夸赞,夸赞她健康,脸色红润,不像个纸片人了。然而江重意轻轻睨了他一眼,再淡淡说“是吗”,之后一言不发。叶绍远像是被浇了一通带着冰块的冷水,瞬间哆嗦清醒。

    “嗯……”江重意想了想,“不知道,我没有瘦。”

    “可能是天冷了,手冻小了。  ”

    江重意又想了想,赞同道:“是有最好不要冬天去定戒指,因为冬天时候,手指最小的说法。”

    “对啊,所以我们是在春天去定的,到了初夏结婚。”

    四十三、精明人

    江重意习惯性把玩戒指。

    之前是素圈戒指,不常戴,一戴上之后就难以忍受两边手指传来的异样感,时常两手迭着,摸着圈着戒指。手指上没有戒指的痕迹或许是这个原因。

    后来戴上婚戒,起初也不停地摸转,戒指的位置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动,到现在一般时候想不起来戴了戒指,只闲来无事时习惯性地摸上去。

    有一次,公司有同事惊讶问道:“结婚了?”

    得到了江重意的肯定,依旧不可思议,上下打量江重意,最后重点聚焦于江重意的面庞上。半点青涩,半点沉稳,但嘴角缀笑,回答坦荡。

    那人笑道:“校园恋爱吗?从校服走到婚纱,好幸福啊。我家里有香港特产,托代购买的,明天给你带一盒来,算我的份子钱。”

    江重意笑着说,那她明天也要补上酒席的礼物,请吃一顿饭。

    下了班,江重意和叶绍远讲了这事,藏了几句关于年龄的话。

    叶绍远好奇道:“怎么当时不请你室友来,学生和社会人士的身份差别有那么大吗?”

    江重意说:“他们会问东问西,偏要追根究底。而且他们知道了,全班、全校的人很快也都知道了,想入非非,然后传到网络上做谈资获取流量。我也不喜欢他们。”

    婚礼现场,女方的亲戚围了叁桌。叶绍远和江重意过去敬酒时,他们憨笑着祝福,祝福他们像巴金和萧珊、钱谦益和柳如是那般相濡以沫,但望着叶绍远的眼神里透着探究和畏惧,鄙夷和羡慕;对着江重意,尾音轻佻,眼神打趣,整个人不禁轻松,腰不自禁扳直了点。那一刻,叶绍远理解了江重意提到家里人时候的抗拒。

    不想现在的学生还是一样做派。

    叶绍远说:“不请他们是对的。”

    怪不得资料上写江重意性格内向,好友不多,独来独往。

    还好他是江重意的丈夫。

    迄今,他们结婚快要叁年。按江重意显露出的惬意表情来看,他是一位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江重意说:“我的戒指都旧了。”

    “怎么会呢,是我挡到光了。”叶绍远拉着江重意的手,往灯光下走,他侧身,“看,又和新的一样了。”

    “在光下当然亮了。”江重意不满意答案,抽回手,折了话题,“妈带着小宝在院子里玩。爸让你去书房,和你讲两句话。”

    “好,你呢?待在哪里?”叶绍远说,“我好去找你。”

    江重意想了想,说:“卧室吧,我去看一会儿电视,再躺一会儿。”

    “嗯,我让叔叔阿姨拿点好吃的上去。”

    他们在卧室门口分别。

    叶绍远踩亮了灯,感应灯由近至远,依次、快速的亮起。白炽灯打得墙惨白冰冷。挂在墙壁的每一幅画有独属于它的暖黄小灯,保留了温暖的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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