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3前置篇】赵何:异国重逢
第(2/11)节
谷子都一笔一划记在上头,就算死了化成鬼,那账本都不会遗忘哪怕一行。
“加之言语冒犯国君,朕没将你凌迟处死,已算帝王之仁了。”
何缜啐道:“冷箭伤人,卑鄙至极!若非我周围尽是无辜者,投鼠忌器,不敢擅动,岂容你小人得志?”
难道他以为自己会将剑尖冲着子民不成?何缜怎么想的。
“当年也是这样,打不过我,还找一堆借口。”赵熙衡笑道,“荆国何前储卿殿下,你为何大驾光临弊国?又为何隐姓埋名,藏身牧人之中?”
“我不想同你废话,你做什么绑我过来?就为打我讨债吗?”
“是叙旧。”赵熙衡纠正道。
“我没旧同你叙。”
何缜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沉默起来,任赵熙衡问东问西也不发一言,只靠在墙根悄悄调整反剪手臂的绳索,这下心更凉了——绑得非常结实,自己基本上无法脱身。
那可如何是好?面前这个皇帝不仅弑父弑兄,还是曾经的情敌,他将自己囚禁在此,一定会用尽折磨之法。
何缜将愤懑的目光投向赵熙衡,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然而对方询问无果后,只是打了个呵欠,抓抓头发,就熄灯宽衣了。
何缜眼看他躺下,忍不住问道:“喂,你就睡了?”
“你不愿叙旧,我要等你一夜不成?”
“那我呢?”
“随便。”
何缜手臂和双脚还被绑着,躺都躺不下,想到赵熙衡之前的吩咐,提醒道:“你不是还派人准备了浴水和衣服?”
“那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你这拒不配合的样子是客人吗?是俘虏。”赵熙衡翻了个身,用屁股冲着他,“俘虏绑着就好,不需洗浴更衣。”
这人!
什么狗屁皇帝,坏得烂心穿肺!何缜不想让他好过,一会儿叫喊一会儿咒骂,把能够到的东西踢了个遍,可赵熙衡睡得像聋死过去。
不到一个时辰,何缜就折腾不动了。
肠胃饥馁,四肢僵硬,口干舌燥,绳索将手指勒得发麻,不远处的鼾声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说什么‘叙旧’,不就是想打听我那点事儿吗?”何缜沙哑而沮丧道,“先把我放开,给我拿点水喝。”
方才折腾出多大动静赵熙衡都没反应,这句话刚说出口,那装睡之人就翻身坐起,笑吟吟地汲上鞋子。
“快讲讲,你是怎么被她扫地出门的。”
——
3.
什么叫“扫地出门”啊。
赵熙衡不会相信自己重病未愈,亦想象不到离开的决定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为了让赵熙衡解开绳索,何缜将请求和离之事略讲了一遍。
他不求赵熙衡理解,也不觉得他能理解,果然,回应他的是一声不屑的嘲讽。
“嘁——我以为你曾与姓梁的分庭抗礼,总该有点能耐,没想到是个蠢蛋加怂包。走也罢了,还将地位、姓氏拱手相赠,助他名正言顺坐稳储卿之位……梁穹前世救过你的命不成?”
何缜早放下与梁穹的争执,对愤慨并不共情,只是问:“如履薄冰的陪伴,生怕遭人厌弃,卑微得不像自己,也不知对她的爱用光后该如何自处。如果这是储卿之位的代价,你愿意要吗?”
“要,”赵熙衡的回答不假思索,“如果是我,我就要。这些问题朝夕相伴迟早解决,你做不到是你无能,是我一定会迎刃而解。”
他这么自信,说得像自己当过储卿一样。
指指点点就是比真操实干简单,何缜也知道,赵熙衡的自信来源于从前两人的真心相爱。爱,归根结底,还是这个“爱”字。他想了五年,愈发看不懂它的含义了。
“五年了,当初的症结,如今想通了吗?”
赵熙衡也在问他,他是真的哑口无言。
“还想回去吗?”
何缜还是沉默。
“啧,怎么回去呢?她根本没给你回头的机会嘛,储卿之位两年前就给梁穹了,你回去当庶卿,还是当使奴啊?
“听闻他又是那副嘴脸——‘储卿重病未愈,不宜偏私更易,让殿下担负薄情之名’。辞让叁次,占尽贤名,最终还不是美滋滋地受了?只剩你长吁短叹,顾影自怜,这是图什么?”
何缜并没有顾影自怜,她对梁穹的偏爱又不是今日才见端倪。自己毕竟是后来者,当时的不甘、争执,早就被时间的河流带走。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一定胜过梁穹的执念,输了就是输了,总好过连竞逐资格都没有,只会背地里酸溜溜说小话。”
赵熙衡就阴阳怪气:“不愧是异母异父的亲兄弟,你现在都开始帮腔哥哥了。”
……他迟早,迟早把这根气死人不偿命的舌头拔下来。
苦于双臂还在绑缚中,何缜息心哑火,将入耳的奚落当成狗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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