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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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夫人轻抿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间隙瞥了眼对面始终垂眸沉静的面容,心里有些打鼓。
有一句话她没说错,那顶轿子早就预备下,没有她就是旁人。
谢远岫的意思,便是轿中人的命运。
柳湘盈静静听着,不置一言。
她想起了那顶轿子,沉稳的车夫,粼粼地滚动过地面,像是压在雪上的声音,她昏昏沉沉地坐在里面,睡得很不安稳,帘子被突兀扯开。
不是记忆中的安全生分的距离,黑沉沉的目光不再隔着孙嬷嬷,梦中谢远岫欺身坐了进来,像一座山沉甸甸地压下来,让她喘不过气。
她心口沉闷,推开窗子,船上的人已经不见。
柳湘盈指了指自家铺子,问兆夫人:“盈娘的香,夫人真的满意吗?”
兆夫人点了点头。
柳湘盈:“还未曾问过夫人,为何喜欢雨后的气息?”
她添了一句,“只是好奇,毕竟还欠了您一份香料。”
兆夫人低头捏着帕子,想了想,“不记得了。”
柳湘盈又问:“去我家铺子的,都是哪些人?”
“那可多了。”兆夫人瞟了眼柳湘盈,“数得上数不上名号的都有,毕竟铺子里的东西'名贵',想要'高攀',就一点机会都不能放过。”
柳湘盈不打算在外久待,兆夫人原本想送她回去,被拒绝。
兆夫人也不多问,先差人去递了个消息便离开,似乎忘记船上的兆大人,气定神闲地回去了。
柳湘盈仍坐着,知道晚霞初初绽放,她才起身离开。
回到轿边,她看着一旁的人眼熟,下意识问道:“你是不是去铺子里请过我?”
那人面色涨得通红,硬是憋不出一个字来否认。
柳湘盈了然,“那就你吧,带着轿子回去吧。”
她说罢,便抬脚离开。
那人面色瞬间惨白,“夫人,不——”
可字还未出口,就被柳湘盈轻飘飘堵了回去。
“不回,现在就卸职。”
那人不傻,身子僵硬片刻后就想通,将其他人留下,自个儿咬牙赶着回去通报。
书房只有几位大人在,通判大人和其他几位早就在温柔乡里泡着。
谢六进来,在谢远岫身侧耳语几句,谢远岫面色不变,只摆手让他下去。
公务繁忙,疲于应对,知州跟谢远岫待了数日也渐渐熟络,此刻公务告一段落,他也有心调侃。
“可是京畿送来了家书?”知州看了眼谢远岫指尖轻点杯沿,忍不住笑问,“谢大人若是心急难耐,今日我们就不敢多叨扰了。”
“让大人见笑了。”谢远岫从善如流道,“虽不是京中传来,但的确是家事。”
场面静了一瞬,在场都是人精,在外另有家安置不是大事儿,也都知道谢大人从通判府领回来个风姿绰约的可人。
有点门道的早就打听清楚,先前多少使不上的手段,这次统统往一处使。
众人含笑调侃,轻巧揭过。
谢远岫也不过多解释,休息片刻后又是商议公务,等他真正歇下来已经漏夜时分,床上被褥整齐,空无一人。
桌上有张纸,上面写了不少东西,他认得出的,认不出的,只能依稀猜出是些难寻的用具或是珍稀香料。
写完一串需要的物件,她才想起什么似的,在书页背后,提笔写下了几个字。
柳湘盈回来时,屋内的灯已经熄了,她摸黑走进屋中,里头安静得叫她不忍心再往里走,打算离开另外找间客房休息。
她刚一转身,门从未打开,谢远岫一身常服,穿戴整齐,竟还未睡下。
灯火一点点填满整间屋子,谢远岫点完最后一根烛火,转身目光停在柳湘盈身上。
半日不见,她几乎全然换了副模样。
头发统统挽至脑后,换了衣裳,手肘臂弯处尽是翻折的褶皱,两袖不堪折磨,即使放下也松松垮垮地垂下两肩,裙角也不知沾了什么,有星点泥土。
柳湘盈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不好看,她这么回来便没打算遮掩。
水已经备好,热水刺得身上发疼,柳湘盈缓了会儿才整个人浸入水中,扯掉发簪,就着浴桶里的水理顺发丝。
许久没回去,做了半日活,柳湘盈便精神不济,此刻泡在水中,周身温暖馨香,思绪不知不觉混沌起来,竟靠着浴桶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天边吐白,透过明纸落在眼皮上,柳湘盈下意识眨了眨眼睛,眼前有暖色浮动。
觉察到自己正被人抱着,伴着身侧人呼吸起伏,吹得她后颈发痒。
柳湘盈动动身子,本想小心离开,撑起身子时不知蹭到了什么,腿根一热,触感发烫移动,硬挺的一团抵着她的臀尖。
一时间她躺也不是,起也不是,垂眼撑了片刻慢慢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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