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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溺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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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之前没人发现?”谢景熙问。

    赵嬤嬤道:“因为刘管事一直是老爷身边的人,负责尚书大人的饮食起居,平日里只有他给下人吩咐事情的。陈尚书去世之后,通过他去料理的事自然少了,再加上陈府还在丧期,各项事务繁杂……”

    谢景熙沉默旳听着,将那张泡软的方子捧在手里,看见页脚处一块殷红的油印。

    为了避免药方出错,大夫翻脸不认,杏林堂便给自家大夫都制了私印,也不怪仵作一眼就认出这张药方的出处。

    “那之后是怎么猜到,他的尸体会在崇福寺的?”谢景熙将药方交给仵作,继续问。

    “我们都没猜到,”赵嬤嬤答:“起初发现刘管事没有按照约定于昨日午后返回崇福寺,我们都只当他是外出办事,未曾多想。反倒是来了崇福寺,才听闻这里的小师傅说,在放生池里发现一具男尸。”

    “嗯,”谢景熙点头,垂眸对仵作道:“死者角膜浑浊,手掌变白,皮肤已经肿胀皱缩,从尸体状态判断,死亡时间在六至十二个时辰。”

    也就是说,刘管事在昨日午时离开崇福寺之后,去了杏林堂,接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崇福寺,溺死在了放生池中。

    眾人闻言皆是沉默,夕阳晚照的佛寺中,一时只馀秋蝉的悲鸣。

    谢景熙行至放生池边,俯身蹲下来,看了看池水深度,眉头不禁蹙得更深。

    主持见状上前,温声道:“放生池长宽不过两叁丈,最深处不过四五尺,这样的深度若要溺死活人……除非死者不通水性,或意识不清……”

    “确实。”谢景熙思忖,又问赵嬤嬤到,“敢问刘管事平日里水性如何?”

    赵嬤嬤挑眉,似是对此不甚知晓,转而看了眼身后的家僕。

    那家僕上前一步,对着谢景熙拜到,“回大人的话,刘管事与小人是同乡,家在济阳郡鱼台县。这里北接南阳湖,西面独山湖,南边还有东鱼河和昭阳湖,几乎世代打渔为生,无人不通水性。

    小人便曾与刘管事一起,在灃京附近的灃河中游水垂钓过。小人可以作证,刘管事绝非不通水性之人。”

    “那会不会是自寻短见?”有人问。

    “不会,”另一家僕道:“刘管事之前与我说过,料理完陈尚书的后世,他便打算与夫人请辞,告老还乡。既然已作如此打算,他怎会突然想不开?”

    谢景熙闻言眸色微暗,这么说来,刘管事的死因,便只会是落水时意识不清这一种了。

    问询到此,算是将刘管事溺亡前后瞭解个七七八八。

    眼见新的资讯也问不出来了,大理寺一行人便告别主持和赵嬤嬤,让仵作带了刘管事的尸体回衙门。

    回去的时候,沉朝顏也搭的是谢景熙的便车。

    本以为这人允了她去崇福寺,当是就案子来说不再有什么间隙,然而回程的路上,面前的男人仰头靠坐在车厢,又是一路闭目不语,仿佛沉朝顏只是他车里一堆凝聚了的空气。

    沉朝顏几次故意弄出声响,可谢景熙都装聋作哑,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假寐里,完全不搭理她。

    讨了没趣的沉朝顏脾气上来,一时也懒得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两人就这么不言不语地回了大理寺。

    天空中最后一丝霞光褪尽,大理寺门前点起两盏廊灯。

    马车穿过布政门,在大理寺门前停稳,对面那座冷了一路的雕像才活了过来,撩开车幔兀自下了车。

    沉朝顏受不了他这副冷脸,正要发作,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

    “谢寺卿!”

    那人身着樱粉色芙蓉纹儒裙,外罩一袭云雾纱象牙白大袖衫,清丽出尘的气质,竟然是当朝左僕射王瑀的嫡么女,王彤。

    要跟下马车的脚顿了顿,沉朝顏眼珠子一转,赶紧放下车幔,矮身躲回了车里。

    已经行至门口的谢景熙步子一顿,转身只见门前廊簷下,一个女子清丽娇嫋的身影。

    王彤上前几步,对他頷首,“臣女见过谢寺卿。”

    谢景熙怔了怔,半晌才对她回了一礼。

    王彤清浅一笑,露出唇角那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她示意温姝上前,取来她手上的一方楠木盒,对谢景熙道:“之前听闻兄长在平康坊惹了事,幸得大人庇护周旋才让兄长安然脱身……”

    说话间王彤打开木盒,又道:“这是我亲手调製的安息香,特地加入了西域来的熏草和洋甘,香味和效果应是不错的,还望谢寺卿……”

    “王姑娘的心意臣领了,”谢景熙打断王彤的话,拱手垂眸道:“但走访查案本就是臣分内之事,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不敢再受人恩惠。”

    一席话说得是有礼有节,态度却拒人千里。

    王彤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强顏笑道:“大人可不能这么说。我那兄长一向都是个不省心的,没少让父亲操心。大人帮了兄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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