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妈妈偏过蜷首，温软的纤掌覆住我结实的大腿，微笑着说：「不想给你陪读。

    一方面是舍不得离开你爸爸，另一方面是担心管不好你。」

    说罢，她神情黯淡，眼眶微红，颤声说道：「以前你陪在爸妈身边读小学的

    时候，都很乖的，话多，粘人。到了六年级， 一个人在老家读书，就变了，没那

    么爱说话了。初三还逃课逃学，成绩一落千丈。」

    听出 妈妈话里的愧疚，我心里难受，只能轻轻摩挲她的 小手，静静聆听。

    妈妈眼角滴下一颗热泪，急忙抬臂抹去，抽噎着说：「 妈妈...... 妈妈都不知

    道你怎么了......想找你聊天......你又总是不说话......本来就嫁得远......身边没有

    人陪......只能天天粘着你爸......有时他都烦了......」

    我轻叹一口气，伸手搂过 妈妈，她顺势靠在我的怀里，哭得伤心。

    有什么用喔，事情都发生了，说出来也不会改变。我心里始终难以释怀，与

    其说是责怪父母，倒不如说是无法原谅自己。

    「呜呜......」 妈妈趴在我的腿间，小声哭泣，长发遮住了梨花带雨的俏脸，

    仅仅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胴背弯曲，随着抽泣阵阵颤抖，哭得伤心。

    有人经过石桥，眼神奇怪，我尴尬一笑，拍打 妈妈的背部，轻声说道：「妈，

    别哭了，别人看到了。」

    妈妈仰起俏脸，肌肤发红，混着泪水与汗水，撅起小嘴，娇声说：「 妈妈趴

    在儿子怀里哭，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觉得很丢脸吗？」

    「没，没有。」我转过头，脸颊发烫，终于知道自己爱哭的习惯是从哪遗传

    来的了，有时明明只受了点小委屈，情绪上来了，忍都忍不住。

    「哼！」 妈妈重新坐直，紧搂我的胳膊，嫣红的唇角粘着乌黑的发丝，说出

    心里的话，「我知道，爸妈这些年忽视了对你的陪伴，你有怨气，但你不能趁着

    爸爸不在，就欺负弱小可怜的 妈妈呀！」

    我听懂了 妈妈想表达的意思，怪不得她从回来起，便一直强调这句话，原来

    是心怀愧疚，害怕我利用这份感情，提出请假之类的非分要求，陪读反而没能起

    到成效。

    我轻轻一笑，明白 妈妈的良苦用心，斩钉截铁：「 妈妈放心，儿子肯定不会

    欺负你。」

    妈妈面上浮现喜意，唇角微微勾起，又想起担心的事，声音带着哭腔：「谁......

    谁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万一现在答应得好好的......一开学就变卦...... 妈妈

    该怎么办......」

    我眉心发疼，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跟 妈妈签订什么不平等条约，急忙打

    岔，指向小河：「 妈妈，你还记得这里发生过的事吗？」

    「嗯，什么事呀？」 妈妈鼻音浓重，歪着脑袋，好奇询问。

    为了不跟 妈妈闹下去，我豁出去了，咬牙说出自己的黑历史：「就是小时候，

    我跟着小哥他们来这放牛，掉进了河里。」

    妈妈轻眨眼眸，琼鼻哭得发红，稍作思考，眼神渐趋明亮，唇角翘起，最后

    嫣然一笑，不复伤心：「 妈妈记得——当时你哥没看好你，一回头，你就掉下来

    了。还好你穿着棉袄，像颗球，飘在河面上，他们把你捞出来了。」

    说起这个，她咯咯直笑，停不下来，笑得捂住小腹，又趴在我的怀里，小脸

    乱蹭，发出沉闷的声音：「咯咯，怎么会这么好笑啊。胖成球了，掉进河里居然

    都沉不下去。」

    我脸色渐黑，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 妈妈，咬牙询问：「 妈妈，你难道不担心

    你儿子吗？」

    妈妈轻抬小脸，认真看我，秋水剪瞳忽然弯成月牙，玉手握拳，捶打我的膝

    盖：「 妈妈担心呀，还检查过了。但你没事嘛，而且，真的好好笑，咯咯——」

    看到 妈妈恢 复活泼，还有精力嘲笑我，我心下放松，当即抽身站起，朝家走

    去，嘴里说道：「那 妈妈在这儿慢慢笑，我先回家了。」

    「别呀，儿子！」 妈妈小步跑来，抓住我的手臂，纤手掩嘴，香腮慾得鼓鼓

    的，一脸正经，「 妈妈不笑你了，你再陪陪 妈妈，好不好？」

    我面色无奈，试图迈步离开，但是 妈妈死死拉住我的手臂，实在拉不动，干

    脆蹲下身来，双手拖住我的手腕。

    我每一步都在拉着 妈妈滑行，她的凉鞋与地面摩擦，发出摩擦声，玩得还很

第(5/8)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