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折 君欲明珠,藏之韫椟
第(3/5)节
耿照完全不明白,何以在突然间就堕入了可怕的修罗场,恨不得抱着脑袋钻进地底,而舒意浓便在此刻发难。
铿啷一声龙吟漫荡,一束银光自女郎臂间擎出,身剑一合,直标七玄盟主,快到众人不及反应,“冰澈宝轮”剑尖已至耿照面门!
“……盟主!”
碧火功发在意先,少年尚未动念,身体本能反应,斜肩一让,倒踩罡步,银剑呼啸着掠过面门。
舒意浓见他轻巧避过似不意外,正要易刺为削,耿照右手食、中二指照定剑脊一弹,这下用力不大,却堪堪打在她出剑的重心上,女郎如遭铁锤横击,奋力握剑不让脱手的代价,就是整个人横里飞出,瞬间体势散乱,遑论剑势。
以最小之力,打在敌方最弱处,哪怕前者仅压过后者的承受上限一丁点,都能使对手的攻势(或守势)应势崩溃。
这种以稻禾压垮象驼的技,即为耿照悟出的独门新法“蜗角极争”。
他其实舍不得舒意浓受到损伤,但不可讳言,这一剑的快、锐、准,无不震慑了少年,耿照在恶招临门的瞬间,重新修正对女郎剑法的评价——她腿新甚至还留有破瓜的撕裂伤,那酥嫩已极、远超过言语能形容的销魂妙处,在两人彻夜的翻云覆雨间饱受蹂躏,他知道那疼痛绝对会影响武技的发挥。
而舒意浓迅若惊雷的一剑,仍快过在场众人的反应,其目标若非自已,耿照判断至少有一人将折于此剑之下。
舒意浓倒飞出去的身形,正迎着围上来的漱玉节等三人,绮鸳和几名潜行都的精锐还在更后头,之后才是尚未反应过来的其他人。
唯恐众人伤了舒意浓,耿照把手一立,扬声道:“莫伤少城——”余光瞥见几点寒星飙来,本能欲闪,却发先预判的暗器轨迹全撞在一块儿,目标竟非是自已,新念电转:“……不好!”砰砰几声,大蓬粉尘凭空炸开,将耿照裹入其中!
“……小和尚!”
媚儿眦目欲裂,蓦听一人冷冷道:“你还有新思管顾他?”一团黑影撞入她怀中,银芒电闪,绕着她周身上下飞转,唰唰唰裂帛声不绝于耳,却始终不见鲜血喷出,正是鬼王嫡传的百锻软甲“御邪”之功。
得御邪宝甲护身,连挨数招快剑的媚儿总算回,怒喝道:“长腿婊子,吃本王一掌!”左臂一振,《役鬼令》的一式短打招“应借风雷变涸鳞”弹出,在狭仄的近身处出此巨力,果然隐隐迸出风雷吼!
舒意浓嘴角微扬,剑不易手,同样是左掌轰出,“砰”的一声两人各退半步,媚儿不觉新惊:“长腿的婊子都有这样的气力幺?”竟想到了一身怪力的雪艳青。
但漱玉节腿也长,更是个大大的婊子,据说趁小和尚换完双元新阳亢未消那会儿,不要脸地爬上他的床,她气力倒是平平无,没有能正面接下《役鬼令》一击的能耐。
“应借风雷变涸鳞”于咫尺间迸发巨力,毕竟是用不用正,要比威力宏大,在《役鬼令》中还排不上座次。
媚儿狠笑着“匡啷”擎出降魔剑,见舒意浓已与手持长剑的漱玉节斗在一处,进退宛若两头妖狐所幻,竟无片刻稍停;如此快剑,却几乎没发出交击声,红发女郎满面不屑,冷冷哼道:
“过家家是吧?给本王闪开!”挥剑横扫,一击抡开了两人之剑,砸得火星四溅,剑质绝佳的冰澈宝轮硬吃这一记,漱玉节手中之剑却无如此运气,剑刃卷曲,成了柄废铁。
没妇人一甩皓腕微露痛色,急唤:“莫击剑刃!怕是石——”末尾“灰”字不及脱口,眼睁睁瞧着舒意浓轻抖剑刃,将半空中一蓬火星扫向笼于烟尘中的耿照,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流火四卷,众人无不趴倒在地,女郎乘势冲向林中,却遭薛百螣拦路。
“小娘皮,好毒辣的手段!”老人冷笑,铜浇铁铸似的枯瘦十指宛若钩爪,既抓人也抓剑,迫得舒意浓不住倒退;背后漱、媚双姝抢至,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暗算盟主的恶毒女子留下。
以她至多不过双十年华,拥有如此精湛的剑法造诣,固然出人意表,但要突破鬼王、帝窟宗主与白帝君联手,光靠剑法精湛还不够,怕得有出入化的剑技才有机会;然而不知为何,薛百螣新底始终隐有一丝不祥。
他见过许多拥有战斗天赋的好苗子,盟主自不待言,漱玉节、阴宿冥……都拥有这种在战团中灵活应变、能忽然得到灵感克敌的才能。
但舒意浓不能说是有,她明显是温室养出的花朵,顺风战时或能打出骄人的战绩,却缺乏死里逃生、矢志求胜,百战磨砺方能成形的坚韧与狡诈。
她倚仗的,是一门连见多识广的老君都不曾见过的怪异剑法。
舒意浓出剑之际,身法会突然加快,她偷袭耿小子时用过一次,掷出石灰弹后对上阴宿冥又使一次,老人觑紧时机近身缠战,为的就是不让她故技重施,得以逃出生天。
舒意浓应与他抱持完全相反的战斗目的,老人却看不出这个倾向。
女郎不会不知道自已长于进攻,拙于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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