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折 今宵云尔,戴月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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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道,三绕五转间眼前豁然开朗,凭空矗起一座三丈高的砌石城墙,灰扑扑的墙色透着肃杀,在东海即使是郡治等级的大城,也罕见这种规模的工事。
城上守卫远远望见飘扬的旗帜,朝下一阵喊,听着像北地的方言。
城门缓缓拉开,赵阿根抬见城上所悬,赫然是“迢递天城”四个大字,气势磅礴。
城门内,笔直的驰道分向两头,通往校场或马厩一类的地方,众人纷纷停缰下马,有专人牵过马匹伺候,也有来搬运辎重的,尽管人来人往丶招呼声此起彼落,却丝毫不觉行伍紊乱,人流转眼之间各归其位。
若有外人混在当中,怕没来得及反应,便只剩他一人杵在原地,肯定要当场露馅。
“原来……天霄城是这般雄伟模样。
”赵阿根正自喃喃,乐鸣锋却拍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哪儿跟哪儿啊这是,早的咧!天下第一易守难攻之地,号称‘人间不可越’,哪有这幺简单?”
“还没到?”
“这里是马弓队驻扎的卫城,本城还在上头。
”乐鸣锋朝他豪迈一招手,大笑转身。
“这一路行来,你曾见得上山的道路没有?”
还真没有。
赵阿根微一思索,登时会意。
这卫城正是建于入山口,拦住上山主道undefed
朽木髅面的脑门部位,以相异于面具作工的精细手法雕了只掌心大小的蜘蛛浮雕,纤毫毕现,栩栩如生,若非与面具同色,舒意浓几乎以为是活生生的毛茸蜘蛛停在面具之上。
中等身材,不高不矮……来人的身形几乎没有可供辨认的特征,只能从肩膀丶腰胯等部位确定是名男子。
但舒意浓此前从没见过这位圣使——如果他是的话——一直以来指挥她的那位,是女人。
朽木面具的眼同里,露出的眸子黄浊而锐利,瞧得舒意浓遍体生寒。
若恶意能做为判准的话,此人的确极具圣使的架式。
这两只眼中所蕴之狡诈奸猾,她1悉的那位圣使可远远比不上。
“尊驾……是何人?”女郎压低嗓音。
她没天真到以为能问出什幺,这仅仅是催促对方确认身份之用。
篷衣人的眼睛笑了起来,半晌才道:“奉天玄首。
”面具下似有极精密的变音簧片,迸出的尖细异声难辨雌雄,与粗犷的面具风格全然对不上。
但他的切口正确无误。
舒意浓没敢得罪上司,双手抱拳抵额,不自觉地微翘起幼嫩的兰花尾指,单膝跪地接口道:“我教称圣!属下参见圣使,圣使千岁千千岁!不知今夜驾临的,是我奉玄圣教中的哪位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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