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仙楼(22)
第(6/7)节
也没有。”
黑暗中看不到宁湘的表情,只有手指剐蹭嫩肉的声音,赵尽欢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宁湘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因为我不敢、也不能展现出来。”
“为什么?”赵尽欢的动作放缓,似是被宁湘的言语吸引,疑惑道,“等等,除我以外,还有谁敢挠殿下的脚心?”他这话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径有多么肆意妄为、大逆不道了。
“自然是有的……小时候被贵妃娘娘发现,便经常被她找借口欺负。那时母后已崩,贵妃得势,没人再疼我了……”黑暗中,宁湘的声音有些抽泣,又转为激昂,“所以我必须克服这个弱点,才能不在她面前低头,以后也不会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赵尽欢挠不下去了,“所以你即便让我挠脚,也要拉我入伙扳倒贵妃?”
“不。”宁湘正色道,“我对付贵妃并非因为私怨,只因她魅主欺下,祸国殃民。”
“好吧。”赵尽欢倒不会受家国情怀的感染,只是说“看来殿下经过这么久的努力,成效斐然呐。”
“赵大人谬赞。”宁湘似乎有些得意,“太黑了。”赵尽欢闻言,知道是时候把萤石点亮了。微光再度将在幽室一角照亮,宁湘的色与熄灯前毫无区别,只是双脚
不再泛白。
她更衣时将鞋子稍微拧过,虽然还干不了,但也不至太过潮湿。而后她又撕下半边衣袖来,在鞋子里垫上一层,而后一脚蹬上,对赵尽欢道:“该走了。”
赵尽欢又点亮了更远处的萤石,发现这石室另一端有扇石门,上有石匾,书“河洛派”三字。
“江湖里还有这个门派?”宁湘疑惑道。
“我也是闻所未闻啊。”赵尽欢说道。而后推开石门,这里的萤石堆置得较为密集,他一一点亮之后,这个石屋竟有几分金碧辉煌的景象。
他见一面石壁上写着“江河水洛图”,下面画着弯弯绕绕的一堆线条,都上过色,蓝色线条上标注着广霖江、洛水等耳1能详的河流,黄色线条则是用的编号,此外还有一些黑色线条。黑色与黄色多互相重合。
还有一个红点,应该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三种线条的交汇。
“这蓝色的是我们1知的河流,这黄色想必是地下暗河,黑色应该就是地下溶同?”宁湘绣口微张,像是在鉴宝又像是在朝圣,“地面上下的江河水系皆览于此图,乎其技。”
要说地上的河流还有人去勘绘,可这地下的就从来没人关注过了。更别说还将其利用起来,打造了秘密据点?
赵尽欢在图上找了些1悉的区域去探查,竟发现有一黑色线条经过百揆庄。他忽然忆起红绡姑娘的阁楼建在湖面上,湖面又全是莲叶遮挡视线,原来是为了遮掩阁楼下方连接的密道!
看来自己低估红绡了,他原以为红绡在烟霞的局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弈子,不会知道太多,故而没有花大力气去逼供,却是与真相擦肩而过。
宁湘还在观摩着这副江河水洛图,喃喃着以后要拓一份出去给朝廷用。
赵尽欢忽然发现桌案上摆着一杯茶,他好地将其端起,似有余温,宁湘还未来得及出声制止,他就品了一口,而后立即喷了出来。
“哈哈哈。”宁湘见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这里的茶水也敢乱喝?”
“是啊,真不该喝的。”赵尽欢有些心不在焉。
宁湘继续向前走,又见一石壁上刻着一排大字——
“惟愿海晏河清”。
字迹飘逸又不失遒劲,宁湘用手指在字迹上比了比,发现笔画的宽度与手指相差无几,惊讶道:“这些字竟是用手指划出的。”
“嗯?”赵尽欢闻言,也用手指去戳了戳石壁,坚冷的触感传来,“这……谁的手指这么厉害?”他忽然又看到这内容本身,沉吟道:“海晏河清,海晏河清……晏清?沈晏清!是沈晏清刻下的,也只有她能做到!”
宁湘也不免有些振奋,道:“看来这个河洛派便是沈晏清的宗门。”她看了看身上的青衫,都说沈晏清曾青衫白马走天街,这件衣服莫非是她的?可为何没有鞋子呢?
“是了。这沈晏清年纪轻轻就武功盖世,却一点背景也没有,原来是出自这样一个秘密的门派。”赵尽欢转而又沉寂下来,“可她这样的人最后为什么要……行刺?”他望向公主殿下。
沈晏清太过耀眼,即便是朝廷一大禁忌,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所以大家都在提及,却又从不敢提及她的结局——她带江湖人士远赴黎疆,剿灭了五毒峒之后,居然千里奔袭,一路飞进皇宫意图行刺,后来被皇宫内的高手击杀。
沈晏清本该被定性为逆贼,但念在其功劳甚大,事发诡异,朝廷并未公开申明。而江湖人士通常忽略了她最后的行刺,只谈她作为盟主的时期。就连赵尽欢也不敢去调查,虽然他也懒得查。
宁湘没有责备赵尽欢的冒犯,而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明白。她去了五毒峒之后就像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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