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仙楼(18)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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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敏的双手仍放在她腋窝里划挠,只用手臂时不时帮她擦拭泪水。这举动本该透露着温柔,可对此时的伊碧鸢而言无疑是莫大的羞辱,她的泪水流淌因而得更多。
伊碧鸢口中的袜子已被唾液完全浸润,湿漉漉的一条含在嘴里极不好受,她张嘴狂笑时,还有些许口水喷溅出来,就像此时冲刷趾缝的喷泉。
伊碧鸢不仅在一个小辈面前狂笑不止,还做出了这么多狼狈的举动,又被手贴额头暗示面红发烫,更被手臂擦泪暗示泪流不止,她只觉受着耻大辱,尊严已荡然无存。
而这些荣辱在趾缝间钻心剧痒之下已无足轻重,她仍在尽力冲刷趾缝,也好在脚趾间得以搓动,脚趾缝处的墨迹也能直接看到,她这才少受了些折磨。可每个趾缝轮番冲洗下来,已让她笑得快要昏厥。
终于香已烧尽,清敏将湿漉漉的袜子取出,啪嗒一声甩开。
伊碧鸢已泪流满面,此时得以开口,竟抓紧时间大声恸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呜……杀了我!呜呜呜呜呜呜呜……杀了我吧……呜呜呜呜……”
“阿弥陀佛。伊楼主莫急,等你受尽苦楚后,我再将你打入无间地狱,受永世折磨。”清敏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伊碧鸢脚边。
她的双足已被冰凉的泉水冲得发白,清敏细细掰开她的趾缝,慢慢查看,而后指着前脚掌一处残墨,道:“是了,伊楼主下地狱总得有人作陪。”
“不要!呜呜呜呜呜……我并未……并未杀墨无殇,呜呜呜呜呜呜呜,只是他自己……”
“墨无殇?”清敏思索一阵,“哦,是母亲的那个师弟。你杀没杀他与我何干?”
“呜呜呜呜呜呜呜……”伊碧鸢心中的冤屈更甚,急忙抽泣着想要辩解,却听山同一口传来一道声音。
“孩子,你竟酿得大错!”观逸从一头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赵尽欢等人,与些许看热闹的和尚。
“错?”清敏见观逸走来,便怒目圆睁道,“你无力替我母亲复仇也就罢了,竟连我也要阻止?”
“我从不敢忘记小时候听到的那首曲子,生怕忘了它便无法寻到仇人。”见观逸大师闭目不语,清敏已急出泪来,“我也还记得那夜你回禅房的样子……你并未斥责我偷跑出去……我一直庆幸自己能记得幼时的记忆,可此时仇人就在眼前,你可要懦弱一辈子?”
清敏掌心运功,向伊碧鸢拍去,却被观逸袖袍一挥,打退在石壁上。
“孽缘,孽缘。”观逸大师低眉道,“你去凰鸣楼驱鬼后便行踪诡秘,我曾跟随你至此,还道只是思念亡母,谁料竟是为了误害良善。你天生聪颖,猜到了那夜与我打斗之人害了你母亲,不错,只是……
那人是墨无殇,绝非伊楼主!”
“什么?”清敏和伊碧鸢齐声呼道。
观逸大师从怀中掏出一册泛黄的小书,隔空递给清敏,道:“这是我当年所记。后来本应焚毁,却又想待我死后留给你查阅……事已至此,便也无需隐瞒了。”
清敏翻开书册,伊碧鸢、赵尽欢等人及那些和尚,也纷纷凑上前查看,以书册为圆心,围了个水泄不通。
四月廿三
今日起,听林姑娘建议,特记录生平事迹,只为尽早查明本心,修得正果。
吾与林姑娘曾随沈盟主围剿阴阳门,奈何后来被困山同,外有仇敌,内有巨蟒。好在佛祖保佑,否则此命休矣。
此事距今已月余,每每念及,却不觉形势惊慌劫后余生,反觉欢愉欣悦。吾不知此因由。
五月初二
吾已知因由,竟是对林姑娘已生情愫,她或也有此意。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出家人怎可动此妄念。
六月十五
今夜月圆,吾与盈儿泛舟太湖,见水天茫茫,浩渺无垠。近日已与其游历诸多名胜,然此地最佳。只恨夏日海棠已败,无以赏花作乐。
吾与盈儿把酒言欢,情至深处,竟……吾与她虽无夫妻之名,却已有夫妻之实。
然,吾则无颜与其结成伉俪。
我是个和尚。
三月十七
我竟做了父亲,却无法亲自照料这个孩子。
我是个和尚。
中间两年的记载较为零碎,大多都被撕去,直到最后这几篇。
三月初一
我要杀了墨无殇!
为阐明缘故,特此着墨,以免后人无从得知。
昨夜我如常潜入盈儿居室,探望女儿之余与盈儿谈天说地,却见墨无殇突至,只得暂避于衣厢。待其离去,已至夜半,盈儿情恍惚,我还道她是困了,便也离去。
翌日,盈儿竟已……!
凰鸣楼中人只道盈儿如其他宗主一般死于蹊跷,无人察觉墨无殇曾与盈儿会面。
故世间唯我知晓,凶手定是那墨无殇!
可我若是揭发,与盈儿的关系也将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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