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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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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十八脉中,确有“暗青”一门,一手长剑、一手暗器,原是东海一绝。
可惜鹿晏清师承刀门一脉,连袖箭、甩镖、飞蝗石等也没见过几回,出手杂乱无章,效果自是有限。
沐云色于飞石间拖剑行来,犹如信步闲庭,眨眼来到鹿晏清身前。
鹿晏清命悬一线,随手抓住一根硬物,想也不想便抽出一搠;沐云色轴剑挥落,一分为二,匡啷一声残枝坠地,居然是根碗口粗的枯竹。
鹿晏清反手乱抓,只觉壁上松动,泥尘土灰簌簌而落,接连抽出几根大竹。
那竹似乎经过油浸处理,异常坚韧,沐云色砍到第四根时,剑刃“嗡”的一声卡进竹身。
鹿晏清顺势一绞一扭,竹身的柔劲陡地转成刚劲,就像绞紧的牛皮索忽然放松一样,劲力反弹而回。
这一下刚柔互易,沐云色猝不及防,虎口如遭电殛,暗自心惊:“好厉害的蛇黄掌,果然名不虚传!”刁钻的蛇黄掌劲透脉而入,沐云色真力一滞,半边身子如瓶水箕豆,被晃得气血翻涌。
总算他应变快绝,立时松脱剑柄,反手抽出另一柄轴中剑,径搠向鹿晏清的咽喉,稳稳占住先手;谁知鹿晏清不闪不避,目光邪厉,咧嘴一笑,抬脚将一枚拳头大小的石块踢了出去!两人目光交错,沐云色忽然醒悟:“不好!”头也不回,点足倒纵。
任他轻功再好,毕竟快不过一块踢飞的石头;千钧一发之际,沐云色挥剑往后一拦,“铿!”一声剑身被砸成了两截,恰将石块磕飞出去。
石峡入口露出药儿茫然的小脸,浑不知已从鬼门关前踅了一圈回来。
对面。
荒冢之前,鹿晏清随手拔出卡在竹节里的画轴薄剑,一舔嘴唇,赤红的双眼透出兽一般的残忍笑意。
沐云色将药儿拉到身后,望着手中断剑,轻叹了口气。
“来凑什么热闹?刀剑无眼,很危险哪。
”“这里……关了妖怪的,不能带铁器刀子进来。
”药儿突然明白方才那枚飞石原是冲着自己而来,惊魂未定,白着小脸颤声道:“我们赶快离开,让妖……让妖怪收拾他。
”沐云色摇头苦笑。
“世间哪有什么妖怪?若论心黑,那厮便是丧尽天良的大妖怪。
药儿快走,不然我一分心,说不定便要输。
”药儿嚅嗫几句,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抿起小嘴一咬牙,跛着脚跑了出去。
另一厢,鹿晏清扛剑上肩,意态张狂,几脚踢开冢上乱石,赫见一具骸骨瘫坐在峭壁前,全身被七八根油黄枯竹贯穿--方才他硬抽出来抵挡沐云色的,正是洞穿尸骸的巨大竹枪。
那尸烂得面目难辨,肢体被黄竹叉架得支离扭曲,除了头颅,只能看出一只右手垂在身畔,枯掌中握着一柄斑剥锈红的单刀。
鹿晏清一脚踹断尸骸的右臂骨,从飘扬的骨灰漫尘中拾起单刀,狞笑道:“沐云色,你瞧瞧,连天都帮我!我才失了一对刀剑,老天爷又巴巴的送来了一对。
我若要你的命,你说老天爷给是不给?”沐云色一扔断剑,拍拍手中灰尘,从容笑道:“宫门下,周身是剑!便是双手空空,一样能杀你。
”“这等场面话,你留着同阎王说罢。
”鹿晏清敛起狞笑,含胸松臂,刀剑在胸前一交,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身如停渊气如云,连声音都凝沉起来,兽一般的赤目微微瞇起:“四脚蛇,你可识得老子的起手?”沐云色暗自纳罕,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一段轶事,不由一凛,面上却装得镇定,淡然道:“莫非是“七言绝式”?”鹿晏清摒气不答,通体放空,益发如渊上蒸云,既沉又轻,张狂疯癫的模样逐渐褪去,居然有几分出入定之感。
他撮唇吸纳,周身气流似乎为之一滞,狭小的空间内风息声止,仿佛一切都凝在这即将出手的前一刻;气势之强,简直判若两人。
沐云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禁骇然:“这就是……观海天门独步天下的“七言绝式”么?”观海天门的总坛位于真鹄山东皋岭,数百年前原是东海百观的联盟,武功各异、百兵皆行,犹如一盘散沙。
直到一名自称“秦篝散侯”的游方道人出现,对众人说:“联盟无主,故而生怨。
众人奉我为主,将盟会合成一大派,自当无争。
”各观长老大怒:“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这种话来?”秦篝散侯笑而不答,撮唇长啸,啸声震动山谷,真鹄山中鸟兽群奔、云波浪涌,历时一刻方绝。
百观众人被撼得体酥涣,尽皆拜服。
有人问:“百观各有艺业,所练兵器五花八门,如何成一大派?”秦篝散侯大笑道:“以剑混一!”出示书《洪洞经》上下两卷,经中录有道法、内功心诀,以及一部“灵谷剑谱”,俱是罕世绝学。
秦篝散侯将秘籍传抄百观,毫不藏私,无论使刀使枪,还是用掌、用暗器的,均以洪洞经与灵谷剑贯通,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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