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转生妈妈46  雨幕落于大地

    莉莉走了过来，站到阿格尼婆婆的身后。

    她有些畏惧地看向浑身被藤蔓所缠紧的男人，最后怯生生地说“谢谢”

    克里斯托弗离开氏族时，她的年纪还非常小，不太记事。对这位氏族的叛变者也很难称得上有什么很深的印象。

    只有那双眉眼与她最喜欢的阿德莉娅姐姐太过相像，才让莉莉在那时认出他来。

    克里斯托弗凝视了女孩好一会儿。

    那双已然变成紫色的双眼在昏暗的森林中太过诡异，让莉莉在向后退了几步后，还是没能压抑住内心的恐惧，转身跑走。

    阿格尼婆婆的眉头紧锁。

    “你要走的话，就趁现在。”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否则等灵庙的老骷髅们回来”

    没有人会原谅叛徒。

    他用力一扯开身上的藤蔓，连带着一部分血肉。

    鲜血淋漓。

    枝蔓蠕动着啃食他的身躯，这一幕光是看着都能用“残忍”来形容，可他的神情却未曾动摇分毫。

    “用不着你提醒，婆婆。”克里斯托弗嗤笑着道“我还是蛮惜命的。”

    “臭小子，还是这样没礼貌。”

    “礼貌的事就交给阿德莉娅吧。我不负责这个。”

    黑森林贝尔芬格得到了他的血肉作为供奉，藤蔓退缩了回去，重新缠绕上那具女性干尸，没入土中。

    克里斯托弗浑身是血，皮肉外翻，踉跄了几步。

    “秘钥到她的手里了，神殿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他站稳了身躯，目光直直地望向老人。

    “”

    “你们自己保重吧，这将会是「祂」最后一次容忍我擅自行动了。”

    “既然决定离开，那就再也不要回来。”阿格尼婆婆沉声道。

    克里斯托弗笑了。

    “谢谢你，婆婆。”

    这个别扭的老人家一直都对他们太好了。

    啪嗒。

    他忽然抬起头。

    一滴水自天而降，滴落到他的脸上。

    面前的阿格尼婆婆与氏族中的许多人也都作出相同的举动，他们抬起头来。

    “下雨了？”

    孩子们伸出手，面带意外与一些兴奋。

    被他们团团围住的莉莉注视着落于自己手中、逐渐形成一个小小水泊的雨泽。

    那雨水折射出透明而琐碎的光辉，在孩童幼小的手中，仿佛天空凝结成水，落下仁慈的泪。

    稀释过的魔力气息令人有些怀念。

    雨越下越大，黑森林欣喜地颤动着。

    她忽然转过头去望向巨树的阴影之后。

    男人的黑发若隐若现，但正因同样的动作，抬头注视向天空。

    尽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莉莉不知为何能明白：

    ——这就是告别的话语了。

    ◇

    银白的铠甲依旧冰冷高洁如初，而他的面前已然化作了一片地狱。

    最后一位还活着的司祭连连后退，用看着怪物般的眼神看向缓缓向他靠近的男人。

    奥德勒举起巨剑。

    ——咻！

    半空中突然飞过一道黑色虚影。

    与其同时，始终回荡在耳边的天使咆哮就此终结，在一声巨大的哀嚎过后，连大地都为祂的坠落而震颤。

    司祭抬起头，突然尖声道“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绝望地举起双手，仿佛是要触碰到根本无法触及的天空。

    鲜血四溅。

    奥德勒沉默地抖落巨剑上还挂着的血肉。

    他轻声道“阿德莉娅”

    而后，他也见到了雨幕落下。

    在他眼前的却是更为奇异的一幕。

    雨水落入漆黑的林木、渗入黯淡的土壤，带走了不属于此地的所有。

    包括这些来自异乡的侵略者。

    司祭们的鲜血被冲刷干净，连尸体都在这雨水中渐渐腐朽，直至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他们从未曾存在过。

    “原来如此，清洗一切的大雨吗”

    尽管他的身上还留有阿德莉娅的术式，但到底不属于这片大地，雨幕的影响终将覆盖于他。

    恐怕这也是那位少女对他的提醒。

    银白的铠甲在雨幕中不发一语。

    他就只是这样，拿起巨剑，不作任何感慨，无声而去。

    沉默而寂静。

    一切都仿佛不曾存在过，唯有义眼的少女证明它的真实。

    玛丽安悄悄躲在树后，玻璃眼中倒映出铠甲离去的背影。

    “布拉迪瓦拉夫人，”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不用跟着那位走吗？”

    宗主与契约者的联系总是比她们想象中还要深很多，尽管布拉迪瓦拉夫人从未透露过她、那位大人与冬国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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