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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知北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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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他日宇文序另有新欢,她自请离宫为子守陵,天地之大,随意逍遥处。

    “我也记下了。”南婉青低语呢喃,纤指依旧盘绕衣带,缠缠绵绵。虽说男人的花言巧语不可信,他愿故作深情,她也就奉陪到底。

    “少时驻守凉州明威戍,”宇文序忽道,“塞北景况,略知一二。”

    南婉青来了兴致:“塞北何如?”

    “暑夏苦热,隆冬苦寒。”

    南婉青作势掐上脖颈,恶狠狠道:“不许躲懒,细细说来。”

    宇文序拿下横亘颈项的柔荑,拢入掌心厮磨:“凉州初夏,杏子可于枝上风干,一树果子死生参半,中原不得见此景。寒冬深雪数尺,需围炉用饭,熄了火片刻成冰,再难入口。”

    “你身子娇弱,中秋时节天朗气清,最宜北上赏玩。”

    南婉青道:“听你说来可是冬日最为苦累?”

    宇文序道:“四时各有苦处,入冬胜在担水省时,冰砖垒屋外,随取随用,过了寒冬便日日挑水。”

    南婉青再问:“军需无人照管?”

    “烽戍游弈所,军中重地,岂有闲人踏足。”宇文序道,“马城河距戍所二十里,肩挑费时费力,驱马泼洒半桶,最是恼人。”[4]

    南婉青奇道:“马城河?塞北竟有江河?我以为尽是风沙荒漠,滴水难遇,滴雨难求。”

    宇文序道:“自是有的。”

    “既有江水可曾渔猎?”

    宇文序道:“粮草短缺,实属权宜。”

    南婉青掌不住笑开:“塞北鱼儿与中原鱼儿滋味有何不同?”

    厚实大掌把玩玉手的动作骤然凝滞,宇文序蹙眉细想,迟迟方道:“我也不知,只想紧着咽下去,慢些该没了。”

    南婉青笑得东倒西歪。

    “陛下,娘娘,时辰不早了。”郁娘入内见礼,弯身捡起地上册子。

    “放下罢。”宇文序示意婢女解落帘帐,南婉青一手扯着云龙衣襟,笑软了身子。众宫人不敢多看,散下洒金帐便悄然告退。

    “该歇息了。”宇文序翻身侧卧,仍是将人圈在怀中。

    南婉青笑过了劲儿,未有睡意,素手合上宇文序心口,轻推两下,又问道:“除却担水渔猎,平日里守着烽燧,都是些什么差事?”

    宇文序道:“每日检行土河,早晚点燃平安火,及四面游弈,计会交牌。”

    “土河?”

    “于往来要道开掘土坑,深约二尺,再以细沙填平便是土河。每日检视,即知经行人马足迹。”

    “那什么牌子又是何物?”南婉青并非新奇,只闹着他不肯歇息。

    宇文序耐心答道:“烽铺以木牌记录每日军情,定时呈交游弈使。”

    “游弈使?”

    “游弈使巡逻各处,交接木牍,检视土河行迹,再扫平细沙以备后用。”

    南婉青道:“听着很是辛苦。”

    宇文序收紧环绕纤腰的手掌,鼻尖轻蹭柔软乌发,幽香灼热:“后来调回雍城,众人相见无一不惊,表兄笑我不似从军,倒像去烧了五年石炭。”

    南婉青又是掌不住笑开,宇文序甚少说笑,唇角微微翘起,似有若无的得意。南婉青摇摇晃晃撑起身子,两手捧着宇文序面颊,鸾帐灯火朦胧,左看看,右看看,摸了摸眉目鼻梁,笑道:“我瞧这位玉面郎君好容色,正是小白脸的胚子。”

    宇文序当即冷下脸。

    “吃本宫的软饭还委屈你了?”春纤玉指勾上男人下巴,南婉青一挑眉,十足的浪荡子模样。

    “谢娘娘恩典……”只怕是死咬着牙。

    南婉青心知见好就收,低头一吻紧抿唇角,眼看男人如旧沉着脸,眨眨眼,凑近又一吻。宇文序叹一口气,张手拥入怀抱。

    “向之——”惹了火便撒娇。

    怀中人倚靠肩窝,来回磨蹭颈侧,一贯的闹人手段。宇文序携起南婉青右手,水葱似的指尖探入夜色与掌心相触,缓慢滑过左手粗粝斑驳的伤痕。南婉青只觉手指拂过一片坎坷山川,厚茧疤痕,他前半生铁马金戈的岁月未曾逝去,悉数镌刻其上。

    “这是如何伤了?”指头触及一块皴皱皮肤,不似茧子粗糙,亦不甚平整。

    “石川战火,刀弓烫手。”

    “那这一处?”食指指节纵向一道长疤,烛影微茫,半指隐隐歪斜。

    “边陲屯田,不想铁镰锋利若此。”[5]

    南婉青换了手摸去右掌,这双手她交握多年,此刻陌生如新识。旧痕与手心纹路混杂难分,想来最好的占相术士也难以确言当世第一人过往与将来的命运。

    指腹擦过虎口一道褶皱。

    “这是为你……”越是后头越没了声响,欲说还休,好似端端正正坐着却不住摇晃尾巴讨赏的小狗儿。

    当年银枪横立,单手退合击之刃,血流如注,面色未改。

    南婉青牵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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