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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尘(22)

第(3/6)节
的忍受从无间歇,侵入骨髓的疼痛蔓延全身。

    贝九渊杀过很多人,他也无数次想象过他的结局。

    被斩杀,死于流矢。

    那至少落个痛快,他从没有想过,他的死是如此痛苦。

    而且是在他享过多年安定,最不愿死去的晚年,死于非命,死于毒杀。

    这个甜美柔顺的女孩怎么会有如此凶勐的剧毒?她到底是什么人?珍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出身卑微,寄人篱下,听人差遣,仰人鼻息,任人摆布,悲苦的半生甚至不如下贱的妓女。

    可她为自己寻到了一个夫君,一个不寻常的夫君。

    当冯百川要带她走的时候,珍珠已经起了杀心,整好妆容,她随着冯百川离了房门。

    还没离开小院,珍珠借口要再带几件衣物,又重回房中。

    珍珠走向了衣柜,打开柜门,那里面有她和丈夫两个人的衣物。

    珍珠拿起了丈夫的衣物,放在脸上嗅了又嗅。

    心中暗悔:“干嘛要洗得那么干净,哪怕留下一丝他的气味也好。”

    痴迷地深嗅着丈夫的衣物,许久不能放下。

    直到冯百川不耐烦催促,珍珠才将丈夫衣物小心翼翼收藏好。

    草草收拾两件自己的衣衫,又暗中摸了一块绢帕抱在手上。

    珍珠开启了家中唯一的秘密,藏在柜中的一个暗格。

    那里面有一副精致的鹿皮手套、几枚黑黝黝的钢针和一些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暗器。

    子玉对她没有秘密。

    他说过,这些暗器绝不能用手触摸,否则就会死。

    用手触摸都会死亡,如果刺在人的身上呢?珍珠选择了最易隐藏的钢针,包在绢帕中随身藏好。

    珍珠眷恋地看了又看这座留下过无限美好回忆,度过了她人生中最甜蜜时光的小家,不放过一个角落。

    一步三回头,珍珠离开了家,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珍珠不愿回到地狱,宁愿化作一团灰烬也在不要回到那种饱受折磨,备受摧残的日子。

    一路上,她本想对冯百川下手,可她没有高深的武功,她必须一击得手。

    初次杀人的恐惧,对于冯百川的畏惧,让她更不能寻到机会。

    到了贝九渊身旁,这个垂死的恶魔再一次折磨了她,她的心已经坚若磐石。

    于是,她出手了,对毫无警惕的贝九渊出手了。

    她成功了,贝九渊中了丈夫私藏毒针的剧毒。

    可也许是那毒针存得太久,毒性发作缓慢,让这恶魔既难出声,又不得挣扎,饱受痛苦折磨。

    贝九渊连扑腾的力量都没有,血流在缓缓凝结,他终于死了。

    受尽体内剧毒折磨而死。

    恶魔有了他该有的下场。

    而珍珠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好想好想再看一眼她心爱的子玉,可是她没有机会了。

    珍珠重新穿好落下的衣衫,将纷乱秀发规整。

    恢复温柔娇小少妇模样,她将空洞的双眼抬起,望向了高高的屋顶……生离和死别之间不知哪个更加令人心痛。

    当祁俊再度看到白雅的时候,他心爱的佳人,还枯坐在窗前,杏眼红肿,面容憔悴。

    “雅儿,你怎么了?”

    祁俊与季菲灵是来和白雅说此次飞彪卫之行的天大好消息的。

    可是祁俊一看到白雅哀容,便知一定有事发生,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切。

    季菲灵看到白雅模样,也是一惊,真怕昨夜出了大事。

    白雅见到祁俊之后,反而没有泪水了,她勉强自己露出一丝笑容,澹澹道:“俊哥哥,菲灵姐姐,你们回来了?”

    不顾祁俊追问,白雅只要他心平气和坐定,甚至不避讳季菲灵,平静地道出昨夜种种。

    祁俊听后,面色大变,横眉立目,咬牙切齿。

    一张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可是他没有妄动,他凝视白雅哀伤双眸道:“雅儿,你放心,我早说过,无论你如何,我都一生一世不会负你。我恨得,只是欺负你的人,凡是伤害你的,我都不会放过。”

    白雅当然相信祁俊之言,她甚至从不曾怀疑,自己万一被人玷污过后,祁俊仍旧会爱她如斯。

    可是不能释怀的却是她自己。

    将昨夜一幕倾吐,甚至不避讳季菲灵,白雅只是想让她的爱郎警惕,他的母亲已经已不将他视作亲子,投向了另一人的怀抱。

    而当着季菲灵的面讲出,是因为白雅已能猜测,季菲灵迟迟不肯吐露的内幕,就和钟含真有关,如果贸然告知祁俊,他极可能无法接受,做出不智之举。

    季菲灵不能说得话,白雅无需忌讳。

    因为白雅更了解祁俊,他心地善良不假,可是他从来不会煳涂,白雅有信心在当祁俊受到这个巨大的打击时,可以挺住,可以冷静的应对。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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