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折·有心若是,如衣九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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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堂的那封因故毁损,世上无人得见;而你兄长那封,我已倩人转交,当作是引诱胤铿倒戈的饵食。
今日我若留得性命,你便能亲眼瞧上一瞧,汝父临别之际想对你说什幺话,对你这一生又有何等期许。
”萧谏纸终于明白胤铿何以背叛。
原来从“古木鸢”找上鬼先生那刻起,就注定了“深溪虎”终将转投平安符阵营,一切本是为人作嫁。
而胤野则恍然大悟:胤铿之所以不惜忤逆,阳奉阴违也要同“姑射”勾搭,或因殷横野早已透过某种管道让他知晓,当年在惊鸿堡血案中,是母亲亲手杀死了父亲——至于有无解释胤丹书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要是自己肯定不说,胤野忍不住想,姣美唇抿微露一丝促狭笑意。
如此,便能解释铿儿一贯的叛逆和野心,何以在一夕之间成了实打实的地下行动。
他是真心认为母亲不具领导狐异门的正统性,手握遗函的自己,才是胤丹书的真正继承人。
说了这幺过分的谎话,就更不想让你死了啊!胤野凝望着只剩一口气的阴谋家,巧笑倩兮,刹那间宛若春风吹拂,满地疮痍里仿佛都要开出花来。
胡彦之哑口无言,激动得不能自己,仅剩的一丝理智正苦苦拉锯着,没冲上前拔出珂雪治疗殷横野。
殷横野缓过气来,这才转对萧谏纸。
“萧老匹夫,你让‘姑射’浮上台面的计谋很是高明,我心服口服。
但你有无想过有一种可能,其实赢的人是我?”萧谏纸几已不能言,只眸光锐利依旧,像打量一块死肉般冷冷睨着,满面阴沉。
殷横野悠悠续道:“‘古木鸢’等六人放出妖刀,惹出偌大事端,真正的‘姑射’成员坐不住了,定要‘权舆’给个交代——你是这幺想的,对罢?但万一‘姑射’从头到尾,就是个恶人组织呢?兴许妖刀之恶,他们还看不入眼,到现在都没有动作。
一旦‘权舆’死了,你猜会如何?”萧谏纸的眼睛慢慢瞠大,忽从冷锐变成了错愕,再由错愕化作游移闪烁,无奈残剩的时间气力已无法深入思考。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
”殷横野正色道:“我不知‘姑射’,只是个乘势窃位的局外人,但我手上有姑射名单。
你可交给耿小子,或其他信得过的人,在你身故之后,一一调查和监视这些世外高人,避免他们起心动念,毁了白马王朝独孤氏的天下。
”啪啪的鼓掌声骤然响起,武登庸勉力拍抚,见三秋见状赶紧跟上,一边招呼其他人。
“拍啊拍啊楞着干嘛?都拍上,都拍上!”对殷横野道:“驸马爷的心思我知道,我替他说了。
你老小子这是公然贿赂啊,死到临头了哪来忒多废话,你当说相声?赶紧死了呗。
驸马爷您说是不?”武登庸摸摸他的光头以示赞许,暗自调匀了气息,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奄奄欲窒,剩不到半口气。
“夫子巧舌,不知要以什幺说我,逃过此劫?”“奉兄守誓重诺,我实不忧。
”殷横野笑道:“当年军肆虐,奉兄纵末亲睹,谅必亦闻。
世间确有此物,眼见为凭,我昔日在栖亡谷所行诸事,原想临摹军风采;今日得见圣物,方知天差地远。
若有击溃此物的方便法门,奉兄有兴趣否?”说着举起了幽魔手。
这下子,连武登庸都为之沉默。
殷横野一见他的反应,就知他不但从军中听得传闻,甚或看过相关迹证,说不定独孤弋真与他说过,眸光焕采,料他拒不了这块香饵,加紧说服。
“如军那般异物,应有数万之谱,兴许更多。
当日无故退去,非是惧韩阀、独孤阀之威,而是时之末至矣!他日再临,奉兄堪以一人之力却乎?“我知其来,若无我襄助,天下将于十数年间毁于军!杀我,各位不过多延些时日,能以五道生灵为墓葬,想来也不算冤。
还是诸位愿以苍生为念,放下个人的私仇,为日后共击军,继独孤弋末竟之功业,留下一条活路的指引?”瞥见不远处李蔓狂拄刀立于墙后,似恐近人而害之,扬声道:“就连你这一身邪力,我亦知有地能容,毋须穿上皇衣,也不用怕杀伤生灵,否则我当夜抢夺佛血,难道只是换一处埋藏,再默默保管个几百年幺?我若身死,世间无人能治愈你,就算了结自己,残躯依旧为祸世间!这是你要的幺?”李蔓狂拄刀无言,然而殷横野正说到他心中最恐惧。
殷横野没想到如此顺利,益发昂扬,或已有回光之兆,忽涌起无穷精力,朗声道:“凌云会后,我持守‘不使一人’的诺言,半生不渝,各位谅必有所闻。
若还不放心,我愿立下重誓,此生不再与诸位为敌,自废武功,系于囹圄,忏悔前愆,以警后人……如此,能不能换我一条命?”胡彦之感慨地摇了摇头,面露苦笑。
“你好歹也是绝世高手,就这幺怕死?”殷横野气力放尽,胸膛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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