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北洋常相忆】(9 阴谋的冰山一角本章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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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
看见前面不远有个中年男人正使劲冲我挥手,嘴里还打着招呼:
「堂姑爷!太巧了!在这儿遇上了!」
那中年人五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灰色的 长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棉马褂,
头顶一个瓜皮圆帽,一副掌柜打扮。我走近一看,来人有些面熟,可一时想不起
来在哪儿见过。就在我心中还在暗自思忖时,他已经热情地迎上来在我眼前作了
个揖:
「堂姑爷,你这一身军装可真是太精神了!我刚刚差点没认出来,端详了半
天才确信是你。」
他停了停,看我依然一脸茫然,乐了:
「怎么!你还没认出我来啊?我是燕儿的堂叔韩仁丰啊!前几年天津利顺德
晚宴上我就和你还有燕儿坐一桌的你忘了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想起这人是燕儿父亲的一个堂弟,论辈分燕儿应该叫他堂
叔。过去燕儿父亲在世时,他一直协助燕儿父亲打理韩府从华北到朝鲜日本航线
上的航运生意,算是韩府一个非常精干踏实的亲戚了。在燕儿父亲生日晚宴上,
他就坐我和燕儿边上,燕儿和她父亲还给我特意介绍他认识过。这韩仁丰对北洋
水师内外情况很熟悉,当年晚宴上他见我还在水师学堂就读,还主动和我聊了不
少水师中的秘闻轶事。
确定了来人是燕儿家亲戚,我不禁有他乡遇故知之感,连忙拱手回礼道:
「原来是韩叔叔,几年前见面还是 夏天,今天您这换了身冬装我愣是没认出来,
失敬失敬。话说您怎么不在天津却在这芝罘啊。」
他听了宽厚地摆了摆手,憨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呵呵,你介孩子还是这
么客气。我已经离开韩家从天津举家搬迁到这芝罘城里单干了。这不今天码头我
的船上有点事儿,我过来刚刚处理完,结果一下船就在这儿看见你了。你一身水
师军官制服怪显眼的,我还特意多看了几眼才确定真的是你。」
「韩叔您怎么想着离开天津了?之前不是干得挺不错的嘛?」我笑着问道。
「不错?哪里不错了?」他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地说道。「你是不
知道,自从甲午年韩家被抄以后,这韩府的航运生意就大不如前了。后来来了那
个什么刘树奋,他虽然用关系把韩家大部分家产要了回来,可毕竟已经一把岁数
了,心思精力压根就不在做生意上。在天津韩府改姓刘之后,他就开始不时挪用
柜上的银子。原本韩家轮船的航运生意做得好好的,他接手以后今天卖两艘明天
卖三艘,到了去年已经几乎把韩府多年积累下来的几十条轮船卖了个精光。也不
知道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估计所有的银子都拿来上朝里打点关系为升迁铺路了。
我和几个韩家远房叔伯不忍心看韩府的生意毁于一旦,所以就筹钱把仅剩下的几
条船从他手里盘了下来,自立门户到这山东芝罘单干了。你看边上这几条船,都
是我们去年从他手里盘下来的。」
我听了韩仁丰的话,不禁感慨:「时光荏苒......物是人非......我也有两年多
没见燕儿了,上次偶遇她倒是没有和我说过这些生意上的事情。」
韩仁丰也叹气道:「燕儿也是个可怜孩子,当年她要是嫁了你,这韩家的生
意即便被抄,后来肯定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败落。那个刘树奋又老又丑,岁数都够
做她父亲了,而且看着就不像个好人,我也不明白燕儿当年怎么就忽然那么轴,
都和你定亲了,结果忽然像着了魔一般非要嫁给那个刘树奋不可。」
我叹了一口气,黯然神伤道:「韩叔,燕儿主要还是为了救她父亲出狱,所
以才被那个刘树奋要挟。我和她的事情一两句话也是说不清楚......」
韩仁丰抬头看着满天纷飞的雪花,嘴里嗤笑了一声,感慨道:「燕儿救她父
亲?救个死人出狱吗?我那堂弟仁廷正直忠义,心系抗倭战事,主动为朝廷分忧
安排韩家轮船给朝鲜辽东免费运输军火,却换来个被朝廷冤枉抄家的下场。他被
捕下狱当天晚上就在牢里旧疾复发,狱里管事的人也不闻不问,可怜我那堂弟挺
到半夜,就那么病死在了狱里。燕儿第二天上午得到她父亲病死的消息和我们几
位叔伯一起去牢里把他拉回来办的丧事。从大活人抓进去到尸体拉回家前后就三
天的事情,哪里还有机会去上下走动关系救她父亲?」
一阵寒风伴着无数飞雪吹来,拍打在了我的脸上。后面韩仁丰说的话我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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