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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下部第5章)

第(7/10)节
上头,一付运筹帷幄的嘴脸:「还有那什么,迪

    厅,ktv ,能少去就少去,免得到时惹一身骚,有理说不清。」

    「哦。」我又说。

    当然,他是多虑了,没几天,陈氏姐妹就飞澳洲避暑去了。陈瑶略带歉意地

    说过一阵就回来。她不该这么说,没有必要,反而搞得人分外尴尬。

    她们走那天是周三。周四上午十点二十一分,当我从某区基层法院诉讼主楼

    下来时,在立案大厅正门口碰到了梁致远。确切说是撞上,他手里的几页纸落得

    满地都是。我一面道歉,一面捡,再抬起头时才发现不对劲。梁总也很惊讶,以

    至丁足有一两秒那抹司空见惯的自信微笑才回到他的脸上。他先是「啊」了一声,

    然后说:「哎——」你知道的,那种螺旋式上升的「哎」,通常用来表达惊喜之

    类的情绪。我捏着他的两张纸,犹豫着是否该让它们再 自由落体一次。

    梁致远问我干啥来了,继而问我咋没回家。大概是知道我不屑回答,很快,

    他又自问自答,说:「实习的吧?办案了?」我没搭理他,但也没让那两页纸再

    次飞出去。推开玻璃门,我匆匆而过。不想,梁致远索性追了出来,屁颠屁颠地,

    扯着嗓子喊。三三两两的目光使我不得不停了下来。他大喘着气,说有事跟我说。

    我说我也有事,正赶着喔。他掏纸巾出来擦汗,说真有事。我往花坛的荫凉地走

    了两步,问啥事。他不远不近地站着,抬手看了一眼表,说:「喝个茶,不耽搁,

    不耽搁。」热茶没有,瓶装绿荼倒是有,想换其他口味的,还有茉莉花茶。梁总

    要了瓶常温的,并没有拧开。我不客气地要一罐冰镇青岛。马路牙子上有风,但

    还是热浪滚滚,头顶的遮阳伞可笑得像个烧饼圈。对这个环境,梁总显然不太满

    意,他坐小板凳上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祈求老天爷能来个惊天巨变。遗

    憾的是,除了飞驰而过的汽车排出一缕尾气,什么也没发生。他解释说他是跟法

    务和律师一块来的,那俩人去了哪哪哪,他怎么怎么一通好等。但这些跟我有什

    么关系喔。

    老实说,他胖了点,右耳侧有了几丝白发,相信扒开会看到更多。我不知道

    他只是忘了染喔,还是过去的两个月里开始加速衰老。大背头依旧,但稍显凌乱,

    啊,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啥事儿说吧。」喝完啤洒,我才开了口。梁致远也开了口,但并没有说话,

    他呲了呲牙,继续张大,又指了指上颚。牙挺整齐,在这个年龄段的人里也还算

    白,特别是门牙往右的三颗,白得闪光。至于咽喉,那是个黑洞,我们所有人都

    一样。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好周围没啥人,摊主在一旁躺椅上眯着。我真怕

    被当成神经病啊。

    「折了三颗牙,」他耸动着脸皮,没什么表情,语调更是低沉冷淡:「右上

    颚骨裂,口舌挫伤。」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继而把舌头伸了出来,舷耀般地

    让我看那条浅白色的弧状线条。「缝了八针。」他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与此同

    时右手比划了一下。有些滑稽。但罪状还没列完,他开始讲流了多少血、怎么固

    定上颚、怎么拔牙补牙、舌头像抹布以及脸如何如何肿了快一个月。「听我说话,

    是不是大着舌头?」他笑笑。

    「想说啥?」

    「想道个歉,想给你妈道个歉,」他摘下眼镜,又开始拿纸巾擦汗,我能清

    晰地看到那些汗如何在褶子里被瞬间吸干:「当面大概是没指望了,就是心里不

    踏实,你妈......」他戛然而止,垂头好一会儿都没发出声音。我想立马走人,胸

    腔里却似要爆炸一般。他垂着头,一言不发。我站起来,又坐下去,随后一颗颗

    地解开了衬衣扣子。这个头发浓密的中年男人就那么支棱着脑袋,像个阳光下的

    太阳能锅盖。我以为他睡着了。许久,仿佛充满了电,他总算戴上眼镜,开始说

    话。夏日正午的风有多碎,他的话就有多碎。这货唠唠叨叨的,说起和母亲的种

    种过往,如何相恋,如何阴差阳错地各自成家,再次联系上母亲时的惊喜以及失

    败的婚姻中他对母亲的眷恋乃至 欲望。他说母亲啥都好,刀子嘴、豆腐心,唯一

    的软肋——可能就是我了。他声音不大,而且越说越低,偶尔沉默,吞咽几水,

    轻咳嗓子,最后总算拧开了那瓶康师傅绿茶,仰头就是多半瓶。路人的围观和手

    机铃声都没能阻止他说下去,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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