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下部)(3)
第(4/10)节
地人。为此,母亲不得不请了个宿管。学校现在有授予中专文凭的资
格,等教学配套设施跟上,就可以正式招生了。至于教师问题, 据母亲说,那个
高中音乐老师反倒来应聘了,舞蹈老师也试着招了两个,不过并没有我们学校的
那个研究生。回去的路上,我终究还是不经意地打听了下梁致远。
霞姐倒也不避讳,先是一通大笑,好半会儿才说:「对,梁总,梁总。」
我不知道关于此人和母亲的关系她知道多少。我问她有没有见过梁总,她反
问我有没有见过。我说梁总请我吃过饭,她说梁总也请她吃过饭。我表示不信。
她又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说上次《花为媒新编》巡演的的时候,梁致远恰好
在林城,就请她吃了个饭。「当然喽,蹭饭,」她说:「硬被你妈拉了去,想想
也是,不吃白不吃。」青霞表示梁致远很帅,声音也好听,有钱又有才,我觉得
过于夸张了。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问:「梁总到剧场看过戏?」她
又笑了起来,问我咋知道。我心里一沉,反问啥时候的事,她叮嘱我别瞎说,我
问咋了。她说三人成虎呗,不为她考虑,也得为母亲考虑呀。具体是啥时候的事,
她却不说,我只好又问了一遍。
「烦不烦你,」霞姐没好气地撇撇嘴:「就前一阵,不是 三月末就是四月初。」
至于其他细节,她不说,我恐怕也不好打听了。又或许,对我来说,以上信
息已经足够了。
我以为陈建军会搞点什么举动——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但一切如常。倒是蒋
婶,当天晚上又到家里来了。我开了门才发现是她,她说林林还没走喔,我能说
点什么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父亲还没回来。蒋婶往家里送了些玉米棒子,说是
大棚里种的。
「婶喔?」她问。
「睡下了,」母亲说:「看会儿电视就打瞌睡。」她始终没有看我。
俩人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母亲兴致不高,我甚至觉得有些
不尴不尬。我确实想过径直起身,回自己房间,但还是觉得过于突兀了。蒋婶问
我啥时候走,我瞅瞅母亲,犹豫半晌才梗着脖子说明天。
「这就走啊,真是上大学了,回来连个面都见不着了。」蒋婶就坐在我身旁
的长沙发上,后来忘了谈起什么了,她摸着自己穿着紫色丝袜的腿,连连抱怨她
太胖了。「就是腿粗,」她笑笑:「人家都说我挺俊的。」
母亲没搭茬,而是打个哈欠,说她去洗个澡。老赵家媳妇却坐得稳如泰山,
压根没有起身告辞的打算。母亲先回了卧室,一会儿又出来进了卫生间,我觉得
她瞥了我一眼,却又实在没有把握。蒋婶抖着腿,哼起了歌。据她介绍,这是她
新学的减肥方法。我觉得自己是只蒸笼里的大闸蟹,浑身痒得厉害。就在这片越
发浓郁的蒸气里,我猛然发现母亲的手机落在茶几上,那么近,只消坐起来伸个
手就能够着。但终归,我还是没有伸出手去。
********************
「......田野上有什么?芦苇、高粱、玉米、野兔、孢子和狼,连大喇叭和红
袖标都在这里失去了踪影......十一个大队并没几户人家,住得又分散,我们这些
下放人员暂居的大队部反而成了方圆几里最大的人类聚集区......小礼庄东面是一
个干涸的野湖,近千亩的芦苇丛使得它直到上世纪九 十年代依旧是平海最大的芦
苇制品供应地。
父亲他们要对付的就是这些芦苇,忙时开荒种地,闲时打苇箔、扎苇席,繁
重的劳动外是排练样板戏和政治学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政治学习的重
头戏都是自我批斗会,一般在晚上,由革委会派员监督,有时也有其他村民参加,
规则很简单,就是下放人员轮番上前,一面接受批评,一面自我反省,尽管依旧
光怪陆离,但对十二岁的我来说,此番场景已毫无神秘性可言......革委会扎在几
公里外的邱庄大队,监督员也是邱庄村民,三十来岁,少了一只耳朵,脾气暴躁,
数次他把这些「文艺黑线人物」打得站不起来,却从来没人反抗,直到有次同院
的知青们看不下去,把「一只耳」揍了一顿,他才收敛了许多......撇开这些,在
孩子眼中,世界终归是新奇的,特别是一望无垠的芦苇丛,当你站在秋天的平河
大堤上,感受着眼前那片毛茸茸
第(4/1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