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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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个觉满头汗,论文还
写不写了?」
当然要写,校运会一搞完,下周四就得会老贺。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和陈瑶
正在阶教二上自习。为此我专门从图书馆借来了萨维尼和拉瓦茨的大部头,从小
商店买来了印着西北大学的厚稿纸。没其他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能更专注点,
而不止是异想天开地奢望通过纯手工打动铁石心肠的老贺。这当然是陈瑶的主意。
此刻她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捧着一本金田一耕助,不时冲我皱皱眉,一脸嫌恶。
推理小说还有这种读法?也只能惊为天人了。
教室里没多少人,除了偷偷摸摸搞点情调的小男女,就是些考研积极分子。
恕我直言,后者的目标历来是早准备早放弃,「陪考爱好者」已是对他们最大的
赞美。自然,这一切都无关紧要,除了洗洗脸,首当其冲我需要抽支烟。
类似的梦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上周末的省师大招待所,细节记不太清,
肯定略有 不同。甚至有极大的 不同——根据弗洛伊德的说法,至多我们能记住梦
境的百分之二三。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上次的梦更加彻底而满足:陆永平走出杂
物间,穿过一片狼藉的院子,掠行于阳光普照的田野。刚冒茬的小麦青翠可人,
衬得三三两两的坟丘愈发阴森突兀。然而——阳光普照,安详喜庆,就差鞭炮齐
鸣了。于是陆永平便消失于一垄新坟之中。墓碑高大厚重,让人想到白矮星之类
的东西,奶奶站在一旁说:「这可是大老远运回来的山西黑啊!」
醒来时隔壁在操屄,女的鬼哭狼嚎。我大汗淋漓地起身,在床头呆立了好半
晌。月亮透过纱窗映出半张脸,不远处的平河大堤白茫茫一片。有一刹那,我觉
得自己能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
当晚开了两间房,她俩一间,我一间。几次我都有询问母亲的冲动,却又在
自觉荒谬和自我怀疑中节节败退。 夜色中我看起来肯定像个屁股生疮的猴子。两
位女士倒很尽兴,特别是母亲,难得一见的少女气息在酒精的催发下几乎要淹没
那苍茫 月色。昏暗的走廊里,她俩手挽手,夸张地扭来扭去。穿着短高跟的母亲
比陈瑶高了多半头,凹陷的腰肢在衬衣束缚下盈盈一握,肥臀却投射出丰硕的阴
影,在周遭墙壁间四下乱舞。她开心而放松,一如陈瑶的放浪与形骸。
周一早上一切又恢复如初。母亲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趁陈瑶洗漱的功夫偷问
我她「昨晚喝得不算多吧」。我只好笑笑说还行,没丢人。她一声冷哼就把我轰
出了房间。
早饭后,陈瑶接了个电话。尽管一再拒绝,母亲还是让我把陈瑶送到了师大
东门公交站。临别时,第一次,她没有老妈子般凝眉叮嘱,而是摇下车窗冲我们
挥了挥手。一路上陈瑶笑靥如花,却没什么话。直到上了学院路,她才发表了会
晤感言:「你妈还真是个大美女啊!我晕!」我也晕,跟窗外车水马龙的一锅稀
粥差不了多少。
周一上午是民诉课。好不 容易熬到午饭后,我才得以查了查那个131 开头的
陌生号码。归属地是平阳。我试图在网上搜索,理所当然,没有任何有用信息。
在呆逼们的呼噜声中,百般犹豫,我终究还是打消了问候对方的强烈念头。
下午四课时排满,房地产法小李再度 归来。除了稍稍带点产后抑郁症妇女的
神秘气息,他老一切如常。倒是这块在以往课间被不少女同学叮着的香饽饽,现
下乏有人问津,以至于小李讲起课来温吞吞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昏睡过去。好在
时不时他要盯着鼻梁神经质地甩甩脑袋,自我 催眠也就此打断。亲爱的小李啊,
有些东西就像眼镜投在鼻梁上的阴影,除非你摘下眼镜,不然再怎么可劲地甩脑
袋也无济于事啊。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我心猿意马,简直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当天晚上我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起初在鬼哭狼嚎的楼道里,后来钻进
了厕所,最后套上大裤衩、穿过冬青丛、沿着漫长寂寥的水泥甬道——一直地奔
到了操场上。
过了好久才有人接,果然是个男的。普通话,很有磁性的嗓音,像磨穿过三
千张老牛皮。他说:「喂?」
我说:「喂。」
他说:「那个,你哪位?」
我说:「你哪位?」
他就挂了电话,比我预料的还要果断。再拨过去,他说:「喂!」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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