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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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大叫道:「啊呀!这是酒吧?来,我尝尝——」他倒是也根本
都没跟平手问上一句,趁着平三不注意,上手就抢;这边平三见状,登时捏紧了
拳头,虽是坐着,但是双脚却踏起马步,似要准备揍道安一顿。可没一会儿的工
夫,却见道安「咕噜噜」地将竹筒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又带着满脸醺红笑着看
向平三,眯着眼睛说道:「嗯,好酒、好酒!喂,平三公子,我上次去给你送东
西的时候,你有点不高兴,差点让我没了脑袋,我这次喝你点酒,算是扯平了吧?
我可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的越后!你可别撒野啊!」
平三听着道安的话,虽然愤怒异常,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捏紧的拳头,
自然也没打出去。
可在一旁的三郎却笑了起来,此刻的他觉得,眼前这俩都很奇怪的人,简直
是一对儿活宝——平三看着风度款款,却也是个有血性的人,但这人却偏偏要忍
着自己的血性;而这个道安,看着又穷酸又丑陋,但为人圆滑无赖得很,但这种
无赖和圆滑,却又恰好点到为止,能够激怒他人、却又把对方稳稳拿捏。三郎好
像很久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可开心归开心,当平三一把抢回了自己空荡荡的竹筒之后,三个人之间又陷
入了一种尴尬的安静——当然,道安却是一边吃着,一边吧唧嘴——可这种尴尬
的安静当中,还似乎透出一股很明显的杀意。
——这是三郎很本能的感觉:他隐隐地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平三就是一
个普通的想要出家的佛教徒,而这个道安,他也有点不太相信这只是一个普通的
「高野圣」。
安静了半晌之后,打了一个满带酒气的饱嗝的道安,突然换了一个很深沉很
严肃的语气,低着头问道:「您怎么跑到这来了?」
「嗯?」三郎有点没明白道安这是在跟谁说话,还不由得应了一声。
而平三却很冷漠地回应道:「用得着你管?吾乐意去哪就去哪。」
「这可不像您的性格作风。」
「呵呵,说得倒好像你很了解吾似的。」
「哼,毫不客气地说,我在宇佐美先生的府上住了小半年之后,我对您就已
经有十成的了解了。」
(宇佐美?这个苗字,怎么有点耳熟但是,在哪听过来着?实在是想不
起来了)
三郎听着俩人的对话,不由得在心里泛起嘀咕。
平三却对道安的话嗤之以鼻:「哼,自以为是的家伙。」
道安却不生气,像是自顾自地说道:「在下听说,您的『家里人』,都在到
处找您喔。」
「用不着你告诉吾。吾知道。」
「所以您才躲到这来了么?」道安偷瞄了一眼三郎,又对平三笑了笑,模仿
着刚才平三的句式说道:「谁能想到,『普天之下最是大名鼎鼎的』呃,平
三公子,嘿嘿,会抛家舍业,跑到尾张来?就您这个样子,还算个什么『信奉义
理之人』?」
平三听着道安那句「普天之下最是大名鼎鼎」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明显乱了,
但有听道安管自己称呼为「平三公子」,才似乎稍稍安起心。旋即,平三也反过
来对道安问了一句:「那你喔?你怎么又跑到尾张来了?」
「我?我当然是想去哪就去哪了?您忘了,在下,只是一介普通的云游山伏
」
「那你刚才哭什么?」
「我哭了?我哭了吗?」
「你没哭么?」平三又对三郎问了一句:「三助兄,你也应该瞧见了吧?他
是不是哭了。」
三郎点了点头,有点好奇又有点故意地顺着平三的话问道:「是的。道安大
师,发生什么了,会让您这么伤心?」
可道安听了,却一脸茫然——其实三郎能感受到,这家伙分明是在装傻演戏,
但不得不说,他演得特别的真——有些略微无辜又略微愕然地半张着嘴,看了看
三郎,又看了看平三,接着微微叹了口气道:「哦,那可能,是我刚才被风吹的
吧——」说着,道安又指了指自己仿佛没长眼瞳的那只右眼,「毕竟我是这样的,
平三公子,您是不是忘了啊?」说完了之后,还非常细致地给三郎解释道:「这
位三助大人,我俩第一次见面,您应该是不知道,我这是天生的毛病——自打我
刚出生之后没几天,小的我就害了一场天花,还发了高烧,结果就把眼睛烧瞎了
不说,我这条腿也是自打那时候就残废了,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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