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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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下。」
慕容悫看向父亲,面色犹豫,「父皇,让求英也前往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我怕他……」
元和帝回道,「不用担心,我已告知古老将军,此去一程,让他见识见识昌
国,也能让他磨磨性子。」
随后元和帝目光向殿外远处寻去,忽然一阵钟声鸣起,全身皮肉蜷紧,语气
微颤,「你三姑姑她还好吗?」
慕容悫望着父亲日益佝偻的背影,沉默片刻后叹道,「三姑姑她还是和以前
一样,整日诚心念佛,渐渐消瘦。」
元和帝听后闭目碎念着,「她这倔性子还和以前一样啊,唉,这何尝不是我
一手造成的呢?」
慕容悫看到悲切的元和帝,那苍壑的棱角,松弛的肌肤,知道他老了,明白
他背负了太多,顿时愤然道,「父皇,这绝不是你的责任,皇爷爷当年不知何事
突然杳无音信,二王叔竟为一个得不到的女子,整日沉湎于游山玩水,自暴自弃,
三姑姑一意孤行,为昌人生儿育女,小姑远嫁昌廷,整个凉国的事务都是一人肩
负,这么多年鞠躬尽瘁,抚万民之心,父皇做得已经够多了……」
元和帝打断他,不悦地呵斥道,「悫儿,不可妄议长辈,他们只是走了与父
皇我不同的道路而已。」
慕容悫也自知有些僭越,但看到父亲愈加苍老的模样,内心不可名状,说道,
「儿臣知罪,此去定不负众望……」
……长安使馆的风愈加有劲,飒飒作响,也打断了慕容悫的思绪,他又踱步
到窗前,再此望到群岚的宫闱,竟觉有一丝嘲弄,低沉喃道,「看来这昌国也着
实安定许久了,想怎么热闹起来呢?这戚家人,也该拜访拜访了。」
……而长安城的另一边深夜里国子监文院里也依旧灯火憧憧,祭酒朱兴华和
一众夫子还在连夜阅卷,身子异显佝偻,旁边的烛台已堆满了灯芯,朱兴华一众
人却还在手握毛笔进行批改,直到最后一张试卷被确定好分数时,朱兴华才致意
道,「辛苦诸位同僚了,每次都陪着老朽赶工。」
「朱祭酒说笑了,您以身作则,挑灯阅卷只为明日能及时出成绩,并召集我
等一同给出意见,我等实在钦佩您啊,殊不知,我等也乐在其中。」
「兴华啊,你担任祭酒是学子之幸,昌国之辛啊,此等言传身教,不谋名利,
是我师家眷顾……咳咳嗽……」其中一名老儒激动说道。
众人急忙搀扶老者,朱兴华恳切道「孔老,您注意身体,年纪这么大,还麻
烦您,兴华愧而锥骨啊。」
孔姓老儒望天而叹,「兴华,我在国子监整整呆了近四十年,从前朝道今朝,
见过历任祭酒,鱼龙混杂,有追名逐利的,有作甩手掌柜的,甚至有些不配为教
人夫子,而您可真正称为人师,这十几年来,我眼中的国子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
变化,我至今依稀犹为梦中,你有千秋万代之功啊,请受老朽一拜。」
说玩孔姓老儒就要躬行,而一旁众人早已被说的面红耳赤,愧渐颔首。
朱兴华自然万万拦住老者,「孔老,莫折煞我也,兴华既一日为师,就自会
尽责。」
扶起老者后,朱兴华双目空明道,「兴华自知读书之艰苦,少时家中清贫,
兴华无钱致书以观,常慕秀才口腹经纶,母于冬夜出摊卖饼,父则入山樵柴,攒
十五钱遂得一书,日日如此,兴华不负二老所望,后进士及第,却报国无门,幸
得戚老举荐,擢为祭酒,然则兴华深知天下人之苦,却只能以此道缓缓而终矣。」
众人听得涕零,无以言语。
朱兴华则感慨着,「昔年羞事,勿放心中,孰不知遇到诸位和那些年轻的学
生们也是兴华之幸。」
众人缓过后,才有人站出说道,「我等深夜竟如小儿啼哭,成何体统啊!」
「哈哈哈……呵呵……」众人随着大笑。
随后朱兴华拿起三份答卷,递与诸位,「最后只剩魁首未定了,这三份前部
分均无过错,最后一题回答也几近完美,经众人讨论后实在难以抉择,不如就共
列榜首吧。」
众人论道,「恕天小子的语言犀利,激烈明理,子由的流畅连贯,自然通达,
而这惠行答的匠心独具,逻辑严密,可见极富功底,实在难以抉择。」
而一旁的孔老却默默无言。
朱兴华则走其跟前,「孔老,你有何建议,不如你来做个决定。」
众人拍手称好,「对,孔老,你资历最大,来做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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